自此后,他们之间越来越熟悉了。
他经常带周归远回去吃饭,一来二去,他老婆都认识他了,每次去都做他最爱吃的黄豆焖猪脚。
周归远说他妈妈以前经常给他做这个吃,所以特别喜欢这道菜。
沉荣觉得这孩子品格不错,往后稍加历练,必为可用之才。
他有回晚上去操场散步,看见他独自一个人在训练。
那时候是冬天,寒风阵阵,没几个人愿意出来。
但他就套了个短袖,在那一遍又一遍重复课上的内容。
周遭的一切都好像和他无关了,他只一个人在那反复练习。
教周归远那届是他带的最后一届了。
他原本打算带完他们再退下来,但第二年的时候身体急况愈下,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便申请了提前退休。
他向新一届教练举荐了周归远,听说他很努力,毕业后直接进了总部。
他原本想着这样的好儿郎日后必定前途似锦,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周归远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沉教练,你就当没教过我吧。”
“周归远,你是不是被人下蛊了,你怎么好端端变成了这样?”沉荣心痛地说。“你师母前些天还念叨着让你回去一趟,给你做黄豆焖猪蹄。你好好的,我带你回去吃饭好吗?”
他边说边慢慢向周归远靠近,想要抢夺他手里的匕首。但周归远十分警觉,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周归远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我不过来。归远,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聊聊行吗?人生在世,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沉荣试图和他讲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我没有回头路了。沉教练,我卡里还有八万块钱,是我攒了这么多年的工资,你帮我给师母买一身衣服,别告诉她是我给她买的。剩下的钱你自己拿着吧,就算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周归远敛眉,眸色微冷。
他手里拿着的匕首攥得更紧了,“傅闻璟,你不是说要一命换一命吗?你死在我面前,我就放她一条命。”
傅闻璟举着刀子的手微微颤抖,直接朝着自己的下腹扎了进去。
鲜血涌了出来,很快他的衣服就已经被血浸湿了。
“不要啊…”陆念禾被吓到直接消声。
一旁的周归远却诡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砰”一声枪响,周归远的笑声戛然而止了。
他的眼睛还睁着,怔怔地看着这个世界。
没有人管他,警察们将傅闻璟和陆念禾送上了救护车,而他就永远倒在了枪下。
沉荣跪倒在地上,抱起了周归远。
他叫他的名字,他骂他,可是无人在应。
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走错了路呢?
……
医院里。
陆念禾醒来得很早,但可能是因为伤了声带的原因,她说不出来话。
陆母靠在她床头睡着,她一动便惊醒了她。
见她醒来了,陆母赶忙坐起身来,“囡囡,好点了吗?”
陆念禾点了点头,向她比划着,陆母将手机递给了她。
“傅闻璟呢?”陆念禾打下这几个字。
“闻璟啊,他没事,还在治疗呢。”陆母支支吾吾地说。
其实傅闻璟还在抢救,但她不想让女儿担心。
“我想去见见他。”陆念禾输入道。
陆母摇了摇头,“囡囡,你伤得很严重,要好好休息,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见他。”
陆父看完了傅闻璟回到了女儿的病房,他见陆念禾已经醒了有些惊喜。
“念禾,你好点了吗?你妈妈昨晚担心你一夜都没睡,趴在这守了你一晚,我让她回去她还不肯。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陆父的话像机关炮似的,停都停不住。
“哎呀,你慢点问,孩子嗓子不舒服,回答不上来。”陆母埋怨起了他。
“已经好多了,只是头有点晕乎乎的。”陆念禾写道。
“好,那就好。你说你也是的,招惹那穷小子干嘛,人家身无分文的,真敢和你玩命。闻璟那小子真不错,为了救你可是连命都豁出来了,你看还是爸爸妈妈给你选的人好吧。”陆父略带得意地说道,像是他自己救的人似的。
“你就别说了,女儿头不舒服,你赶紧给我找个医生来看看。”陆母看不惯他这样子,在一旁催促道。
陆父只好先走了,他刚走,陆母就数落起了他,“你爸话真多,一个男人话这么密。囡囡,你好好靠着啊,哪里不舒服和妈说。”
陆念禾点了点头,乖巧地靠在陆母的肩上。
闻着母亲身上香香的味道,她感到格外安心。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妈妈了。
陆父带着医生回了病房,陆念禾将自己吸入了不少迷药的事告诉了医生。
“你的血液检查中检测出了少量的三唑仑,可能会出现头晕嗜睡的情况,好好休息多注意观察就可以了。”医生说道。
陆念禾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她在手机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