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愿察觉出他的异样,“怎么了?”她柔声问。
江逾白感觉心上闷得很,喘不过来气,缓和了好一会才稍好些。
许如愿下床帮他温了一杯牛奶,“不急,慢慢说。”
“我梦见我小时候了,最压抑的那段日子。”他喝了口牛奶低声道。
这是他最不想回忆起的一段时光,噩梦一般的存在。
这么多年,他看过很多心理医生,还是医不好这个心病。
她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都过去了,不怕。”
她不知道江逾白到底经历过什么,但看着他这个一向沉稳的人这样失控,想必一定是很难受的事。
感受到拥抱的温暖,他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躺下去后,他开始有些睡不着了。
既然江震霆没把他当儿子,那就不要怪他对他不客气。
他所欠的,他要让他一一偿还。
……
早晨。
江逾白是中午的飞机,吃个早饭就要去机场了。
江清屿有些害怕,她怕爹地要把她一起带走。
可是爹地一直没有提这件事,她都快弄不清爹地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斟酌了好一会,她决定先开口,拿下主导权,“爹地,我还想在这多待一段时间,你自己先回去吧。”
江逾白微怔,随即笑了笑,“我说过要带你一起走?”
“啊?”这回轮到江清屿惊讶了,“爹地,你这是不想要我了吗?”
她转而做出一脸伤心的表情,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是。”江逾白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带我一起回去啊?”江清屿气鼓鼓地说。
她纵然还是个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性子。大人带她也不好,不带她也不好。
江逾白侧头,正色道,“爹地这次回去是处理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回来干什么?接我?”江清屿问道。
江逾白不回她了,转身对许如愿说,“这段时间劳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清屿,国内的事情比较多,我可能一时顾及不过来。”
“好,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许如愿应了下来。
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你自己注意身体,感冒还没好全,别太劳累。”
“好。”他唇角弧度渐深,心荡了荡。
刚下飞机,江逾白就开车去了趟公司。
刘助理办事很迅速,一下子就把那些被秦怀景辞退的员工请了回来。
这会子,秦怀景正在办公室里吵着让他们离开。
“你们来这工作这么久了,吃了公司这么多福利,一点贡献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死缠着不走?”秦怀景冷嘲热讽道。
那些人不说话,静默地站在那里。
刘助理站在一旁头都大了,他原本是想召集他们开个简短的会议,复职的事情等江总回去再说的。
不想走漏了风声,被秦怀景提前知道了。
见他们不说话,秦怀景继续贬低他们,“工作了这么多年,扪心自问一下有没有努力?整日不思进取,庸庸碌碌。我辞退你们都是有原因的,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有个嘴硬的员工回呛他,“我们每天加班加点的工作,怎么就不努力了?我进江氏已经快十年了,期间不知道帮江氏拿过多少大单子,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不思进取?”
秦怀景一股火涌了上来,竟然还有人敢和他对着干。
“过去的成就别整天挂在嘴边,之前做的那些,公司该奖励也奖励了,做人最重要的是知足,别死盯着过去的那点事情不放。”秦怀景一脸的不屑一顾。
另一个员工也按捺不住了,“秦副总,我想问问你辞退我的原因。我上周帮集团拿下国对外贸易的单子,目前还在参与子公司建设,为什么毫无缘由地辞退我?”
秦怀景听见“副总”一词脸色就冷了下来,这个副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始终矮江逾白一头。
“实话和你们说吧,不是我想辞退你们的,是你们江总想辞退你们,我不过是受他指意。”他见说不过他,将脏水往江逾白身上泼。
会议室的门倏地打开,江逾白走了进来。
“敢问我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话,烦请你回忆回忆。”江逾白抬眼望着他,慢条斯理地说。
看见他,秦怀景心中一惊,不是说江逾白在国外暂且不回来了吗。
他面上难看至极,稳了稳自己的心态,“江总怎么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派人过去接你。”
他不知道江逾白到底听了多少,极力想转移话题。
“再不回来江氏要被你这粒老鼠屎给祸害完了,你派人过来接我?你手下有什么人?秦氏带过来的旧党余孽吗?”江逾白挑眉看他,眼里满是轻蔑。
“江逾白,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秦怀景一点就着,愤恨地说。
“我好像没说什么吧?怎么惹得你如此不快?是你的心事被我戳破了?”江逾白懒懒地问。
秦怀景此人太过急躁,难成一番大事。
“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