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怀景见许如愿神色慌张有些奇怪。

“爷爷的情况不太对劲，你让主治医生过来看看吧。”许如愿说道。

秦怀景眉头一皱，“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嘛？”

他感觉爷爷的状态好多了，甚至比入院前还好些，他不明白许如愿为什么好端端地这么讲。

“爷爷这样的情况很像是回光返照，我觉得有必要让主治医生过来看看。”许如愿一本正经地说。

秦怀景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你让医生过来看看吧，多少也能放心些。”许如愿见他不相信，有些着急地说。

“行吧。”秦怀景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去办公室请医生过来了。

医生观察一番后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将秦怀景从病房拉出来，一脸严肃地说，“老爷子，可能熬不到手术了。”

这位病人看起来精神不错，实则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现在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秦怀景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满脸的愠怒，“怎么可能？下午转过来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医生出了一身冷汗，这位病人下午送来的时候确实是好好的，可是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不对劲。

“病人年龄摆在这里了，身体状态极具下降也是常有的事，建议你们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医生沉重地说。

秦怀景显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敢瞎说试试？我爷爷还好好的怎么就要准备后事了？给我快点准备手术，多少钱我都有。”

医生叹息了声，“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病人这样的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合手术了，如果想要继续治疗，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病人会很痛苦，而且保守治疗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们可以和病人本人商量商量，有些病人是渴望得到解脱的。”

他从医这么多年，没少见到过这样的情况。

病人的家属在得知病人时日不多时都会情绪激动，不愿意相信事实，但是生老病死是没办法的事，医生只能尽力延缓病人的寿命，并不能控制。

医生说完便离开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只能让家属自行选择。

秦怀景一个踉跄瘫倒在地，他感觉眼前一片昏暗，怎么会这样？

许如愿将他扶了起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去接清宴放学，顺道给爷爷买桂花糕，你去病房里陪陪爷爷吧。收拾一下再进去，别让爷爷担心。”许如愿说道。

秦怀景站起身，去旁边的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去了病房。

秦爷爷一眼就看出了孙子的不对劲，他眼眶红肿得和桃核一样大，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怎么了？好端端地哭起来了？”秦爷爷关切地问。

秦怀景挤出一个笑，“没事，被沙子迷了眼。”

秦爷爷没说话，但他心里清楚得很，室内怎么可能有沙子呢？分明是医生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我的病，时日不多了吧？”秦爷爷斟酌了一番开口。

“没有，您好着呢，别瞎想。”秦怀景不敢告诉他真相，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估计没多少日子了吧。”秦爷爷说道。

“这里治不好我们就去找更好的医院，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秦怀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他后悔极了，自己就不该气爷爷和爷爷吵架，如果不是自己和爷爷吵架，爷爷就不会这样了。

秦爷爷摇了摇头，“不必劳心费力了，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顶多是多拖一些时日罢了，没用的。爷爷老了，陪你这么多年，也该走了。”

“爷爷，我舍不得你走。”秦怀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个七尺大男儿在这一刻终于受不了了，他感觉自己难受得喘不过来气，好像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心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生老病死是人世常情，爷爷也舍不得你啊。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切记要走正道，不要走错路了。感情的事，你要自己好好思量，你和如愿已经不合适了，不如两个人好聚好散。”秦爷爷嘱咐道。

他语气顿了顿，“爷爷说的这些你好好思量，到底怎么做还是要你自己决定，爷爷相信你能想明白的。”

秦怀景趴在床边哭成了泪人，爷爷是他最亲最亲的人了，他实在舍不得他，他感觉自己心里宛如刀绞一般痛不欲生。

……

许如愿来到了幼儿园，她还没来得及和江逾白说，江逾白也过来了。

“我要带清宴去趟医院，老爷子情况不太好。”许如愿眉心紧锁，藏着深深的忧虑。

“好，那要我送你们过去吗？”江逾白询问道。

“不用了，我刚刚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之前大学的学长，他送我过来的，等会送我回去。”许如愿说道。

她刚刚在医院乘电梯下楼，刚好遇上宋知杭下班，宋知杭顺路将她载到了这边。

江逾白心里有些不悦，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许如愿口中的那个学长，估计就是他上次在餐厅看见的那个，他上回就感觉那男人明里暗里地对许如愿有点意思，没想到被他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