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霆和曲婉容走后,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江逾白缓缓开口,“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家庭特别差劲。”
江逾白的话虽是问话,但语气平淡,像是直接肯定了自己的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许如愿淡淡开口。
她上大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去偏远山区提供医疗支柱,在那边住过几个月,也算看尽了人生百态。
她见过有的妇女因为不停地生孩子最后导致子宫脱落,最后老公连医药费都不愿意出的。她也见过有的老人因为怕花孩子的钱,忍着病痛很久不告诉孩子的。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家庭,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在一起磨合总会出现问题。
“也许,我的存在于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一个错误吧。”江逾白嗓音低哑,有些惆怅地说。
他小的时候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他在爸爸妈妈的眼里是可有可无的,他并不是他们期待、寄予希望的孩子。
所以,他们一点也不爱他。
许如愿想安慰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话到嘴边又放下了。
“你不用可怜我,真的。”江逾白自嘲地笑了笑。
“我没有可怜你,我也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是那种真实意义的遗弃。”许如愿眼帘垂下,好像在想事情。
“我小时候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到上小学的时候才被现在的爸爸妈妈收养了。院长奶奶说我是一个雪夜放在福利院的台阶上的,只盖了薄薄的被子。那时我的哭声像猫儿一样小,是一个阿姨耳朵尖听到了,不然我就被冻死在外面了。”许如愿回忆道。
“不好意思,说起了你的伤心事。”江逾白有些抱歉地说。
“没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走出来了。”许如愿淡然道。
她小时候也会难过为什么父母要抛弃她,长大后就渐渐坦然了。
江逾白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家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江清屿和许如愿长得那么像,他很难不怀疑她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但是许如愿的身上并没有那个红痣。如果许如愿有一个姐姐或妹妹的话,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许如愿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一切。院长奶奶说当时我的襁褓里什么都没有,不像其他小朋友里面可能会写亲生父母给她们起的名字,或者是能够证明她们身份的东西。
“那好吧。”江逾白有些失望。
“怎么了?”许如愿疑惑地问。
江逾白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如实和许如愿说。
“我怀疑,清屿的亲生母亲可能是你的亲生姐妹。”江逾白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啊?怎么会这样?”许如愿惊讶地问。
“不瞒你说,我并不知道清屿妈妈的身份。当时我被对家下了药,也不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些日子后,清屿被放在了我家门口,她的旁边放了一张打印好的纸和亲子鉴定。纸上说,这是我的亲生孩子,让我抚养孩子长大。”江逾白说起之前的事。
他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清屿和清宴长得都十分相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都有些看晃神,清宴简直就是清屿的翻版。而且,清屿和你一样都对芒果过敏,遗传因素很有可能导致过敏源相似。”
听了江逾白的话,许如愿想了想,清屿清宴两孩子确实长得十分相像,说是亲兄妹也不为过。
清屿的妈妈,确实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姐妹。
“你是想找到她吗?”许如愿问道。“可是我不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因为我并没有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清屿送来的时候里面放了一张纸条,说清屿的妈妈在生清屿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试图找过她,但是毫无线索。”江逾白叹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去世,当事人在瞒他也不无可能。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孩子见一眼她的母亲,只看一眼就可以了,他不会打搅她现在的生活。
清屿的内心是十分渴望母爱的,渴望母亲的呵护。
这也是他一直在找那个女人的原因。
清屿还小的时候,经常会问他,她的妈妈在哪?
每当问道这个问题,他都会搪塞过去,久而久之,清屿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再也没问过他了。
但他知道,可能是一个孩子依赖母亲的天性,清屿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她的妈妈。
“如果清屿真的是我侄女的话,那我们当真是有缘分。不过你也别急,如果我有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许如愿正色道。
“好,那就麻烦你多留意了。你可以把你当时被送到福利院的时间和福利院的具体地址告诉我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查查看关于你的身世,也许从这方面入手会更快些。”江逾白沉吟道。
许如愿思索了一番,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逾白。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未想过主动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也许是因为明知自己是不受喜爱的那个,但她并不愿意证实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