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买了一套长袍直接去换了,他能用内力蒸干衣裳,但没这个必要,省点力气应对少林那些贼秃。
林玄礼选了一会料子的搭配,付了钱,又叫他们去隔壁鞋铺按尺寸拿了两双靴子,再代买雨伞,吃了二斤点心揉了揉脸:“借纸笔一用。”
有纸笔有信封,甚至还拿来了一小碗浆糊。
他踌躇着下笔写信,考虑一下能透露的事实,以及玄慈那天在监狱里说了什么:暂且息怒,且放宽心,事发偶然,无法拜别。玄慈打破牢门逃遁,是臣弟制止牢子们放箭,只怕杀了玄慈再无线索追查。哥哥果然料事如神(指的是六哥认为慕容复快三十岁还不结婚他有问题),慕容家与此事关联甚大,原以为慕容博已死,熟料臣等(你的弟弟和热心人士萧远山)与玄慈赶到姑苏,开棺查验,棺内竟空无一物。原计今日返京,叩头请罪,然眼下局势叵测,雁门关旧案关联甚大,似有贼人挑拨两国开战,令臣弟毛骨悚然。臣弟眼下还在用哥哥新赐之名耶律弥勒奴,玄慈似乎尚未发现,在姑苏城外、慕容氏燕子坞参合庄内定计诱捕慕容博,玄慈信了他是契丹走狗,欲杀之,臣弟不敢疏忽。【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臣弟拜上。
借用了一下《陈情表》的名句。考虑了一下,毛笔画了一个跪下的小人当表情包。
吹干了装进信封里,浆糊封口,从腰间零零碎碎的荷包里掏出两枚闲章,沾了沾印泥,啪的盖在信封上。
然后开始考虑会不会有人截获信件,我是不是应用契丹文来写,但听说没啥问题写可就有点难度。
遂宁郡王印只有一枚,日常书信往来只有‘伊尹与我同好’、‘赵十一郎’、‘厚土生春意’几枚闲章,谁写信盖官印玩啊。
萧远山伸手接过:“送给谁?”
“平江军节度使、兼参知政事、判苏州事,具体是谁我不记得了,这印章他们认得的。”林玄礼有点不安,叹了口气:“老和尚太性急了。伯父,有劳你。”
萧远山一闪身就消失在成衣铺里,苏州城极大,极繁华。但衙门都有固定的位置,好找得很。
衙门里长官就在内衙起居,很好找。
林玄礼拎着大包小裹,夹着雨伞自己走回客栈去,甭管打扮的如何奢华,淋湿了衣裳又左右手拎满东西,胳膊肘下面还夹着一把雨伞,也就不富裕高贵了。
但在陌生的异域他乡悠闲散步,吃饱了点心,喝足了茶水,实在是舒服惬意。
两件大事都算是暂且有了进步,衣衫湿透了贴在身上反而和凉爽。心里隐隐的生出一股得意。
足够萧远山送完信确定苏州知州对于一阵风刮过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书信是什么态度,先大惊,然后研究,召幕僚探讨,在看清楚印章后立刻派人快马送往京城。
林玄礼的轻功其实还行,在乌云密布时开始运用轻功猛冲,赶在雨点掉落前回到客栈,见自己的两匹马已经被包扎好了,门口堆委着一滩死胖子,天色暗淡,本来在喝酒的乔峰已经消失了。
哎,好吧。
伙计迎上来伺候:“这些东西都送到您屋里去。小的给您烧了盆洗澡水,这就送上去。您还吃什么不吃?”
林玄礼摆摆手,上楼去看两个伙计放好东西,抬来澡盆倒好水,关门上闩伸个懒腰,脱衣服洗澡。“老方丈,你可不要偷看我洗澡。”
玄慈忍气吞声:“阿弥陀佛,贫僧和你身边那老和尚不同。”
“是嘛。嘻嘻。”
之后就一声没出。
林玄礼正解腰带,被人一只大手扭住手臂,只一下就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轻轻搁在脑袋上捂住眼睛,刚好没能看见是谁。
随时立毙掌下的感觉真的很熟悉呢,不敢大喊大叫。
乔峰本来不想管闲事,但唯恐玄慈方丈独自来此,势单力孤,遭人暗算。又看到马鞍上的刻字,越发怀疑又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趁二人不在,悄悄潜入屋里,连一件行囊也没看见,越发可疑,就在隔壁等着听发生了什么。只听着玄慈方丈先回来,过了一会是契丹小狗。
他原本也不想出来,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才方便,可是落水狗一伸懒腰露出手臂上的刺青。眼下虽然流行刺青,狼虫虎豹、牡丹青龙什么花纹都有人纹,但契丹小王爷胳膊上的刺青位置颜色都对,极精致漂亮的一副麒麟牡丹图。长得人有相似就罢了,连纹身也一样?到底是我那闲不住的义弟在冒充契丹人,还是契丹人想冒充天子之弟意图行刺?
眼下出声询问恐怕惊动隔壁玄慈方丈,他叫我别管。
整件事看起来是极大的阴谋,乔峰怎能置若罔闻?
林玄礼挣扎了一下,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乔峰没练过传音入秘,眼下又蒙着他的眼睛不能做手势暴露自己,思前想后,扭着他的手空出两个指头,在小臂纹身上捏了捏。
林玄礼:艹!疯批老爹救我!英英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