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那么大一家医馆,穆玄手里提着的那药绝对不便宜。
五娘子就听时舟一直在嘀咕什么,她忍不住问:“东家,您一直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清啊!”
时舟说:“没说什么,就说觉得人心凶险,我一捧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简直不识好歹!”
时舟生气最核心的点是,她觉得自己的医术被穆玄看轻了。
别的都可以忍,唯独这方面不能忍。
医术是她立足于世的根本,这方面被人质疑,被人看清,那还得了?
五娘子听不懂,就知道时舟不高兴了她,她急忙说:“东家,您别不高兴,不管明月照的是沟渠,还是照的大河,我都跟您站一边!”
时舟一下被她逗乐了,“果然还是五娘子最好!”
她把给老太太开的药分装包好,让五娘子每日煎煮给老太太喝,喝道第三顿的时候,老太太可算觉得身体不疼了,也能勉强坐了起来。
“老太太,您可千万别急着下来走路,好好养一养,养好了您之后就健步如飞,养不好你每日就缠绵病榻,二者选其一,您瞅准了怎么选,选错了可就要后悔终身了。”
时舟这话一说,可把老太太给吓着了,“我好不容易才来京城,这京城一眼都没瞧见,那我可得好好的将养自己的身子。”
时舟笑道,“这才对嘛,这身体不好的人就得遵医嘱,千万别觉得自己不行,大夫说不行,那才是真的不行呢。”
五娘子扶着老太太喝完了药,老太太笑呵呵的说:“我听时大夫的,有时大夫在,我这心就踏实!”
时舟笑着站起来,“五娘子,今儿不用做我的饭,我去见个故人。”
五娘子疑惑:“东家,您在京城还有认识的人呢?”
时舟说:“想不到吧?走了!”
韩空青今日没坐诊,专门等着时舟来了。
“都这个时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呢。”
韩空青笑意盈盈的看着时舟进门。
时舟走过去,“跟师姐约好了,又怎么会不来呢?”
两人坐下之后,都没开口好半响过后韩空青才说:“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就一次性告诉你吧,我跟柳叶刀已经成婚了。”
时舟没吭声,这还用说吗?
韩空青跟柳叶刀举止亲密,韩空青是妇人打扮,若是没成婚,那还成什么体统啊?
韩空青继续说:“你也知道,在京城这种达官贵人遍地皆是的地方,我一个未婚女子坐诊看病会招人口舌,若是已婚的泼辣性子,替人看诊治病,说些荤话,旁人才不会非议。”
时舟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她知道韩空青这些话多少有些道理,她不是那种泼辣的性子,但若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场合替人看诊,就不能摆出后宅女子温柔贤惠的姿态。
韩空青继续说:“你当初不在大游山,所以并不知我夫君是何许人。我夫君是京城人士,家中世代行医,祖上曾出过御医,他游历过程中去了大游山,救了那里的一个富家公子的命,每年都会受邀前往大游山小住。”
“他是我爹的忘年交,我爹去世之前,我跟他有过几面之缘,我来京城的路上,也得了他对方照顾。所以……”
时舟盯着韩空青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爹替你在大游山定了一门亲事,这事你知道吗?”
韩空青动作一顿,随即她坦然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大游山何家二公子,何晨晖是你的未婚夫婿。”时舟盯着面前满桌的菜,语气平淡的说:“看来你爹也是老糊涂了,把京城的医馆留给你继承,却在大游山给你订了亲,还不跟你讲,实在是匪夷所思。”
韩空青垂着眼眸,“我爹人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时舟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你爹知道你跟柳叶刀的事吗?”
韩空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我跟他当初在大游山没有任何关系,我爹怎么可能会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
时舟再次点了点头,“原来师傅不知道。看来是你跟柳大夫一同前往京城路上,产生了结为夫妇的想法。”
韩空青抬头,忍不住说:“能不能不要再提我爹了?他人已经死了,提再多又有什么用?”
韩空青说着,身体往椅子后背一靠,“别老是说我,说说你吧。当初我爹一直在我面前说你聪慧,头脑聪明,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旷世名医,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今儿想替我爹问问,你可有将他留给你的半山医馆发扬光大了?”
时舟抬眸,对上韩空青略显得意的眼睛,她闭了闭眼,随后摇摇头说:“没有。”
“哦?”韩空青挑眉:“没有?怎么会呢,我爹那么看好你,你竟然叫他失望了。他若是泉下有知,怕是得失望至极吧。”
“既然半山医馆还是半死不活的,你为何不在医馆守着,反而到京城来了?莫非,是跟那位穆公子有关?”
提到穆玄,时舟不由叹了口气:“我这趟离开大游山,确实跟穆公子有关系……”
可是这话要说起来,可就长了!
韩空青听的轻轻一晒,拿起酒壶倒了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