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听说过吧,大爷爷和咱家不对付,肯定要帮忙大爷爷家报仇了。”
元宵还是不明白:“那李主簿是不是太糊涂了点,他一个主簿怎么跟吏部的官员斗。”
薛彩樱本来想简单讲讲,可元宵太聪明了,总是能抓到她的漏洞,没办法,只能再返回去说的详细一些。
“当时李主簿是很有机会升任县太爷的,你二叔不是在吏部嘛,他就想抓了你爹,让你二叔给京城去信,提他为知县。”
元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薛彩樱笑道:“这他们可打错算盘了,你二叔在吏部不假,可你二哥和吏部尚书不对付,你二叔不写信,他没准还有希望,你二叔写了信,肯定会拒绝。”
元宵又问:“还是不对啊,我二叔才不过六品小官,怎么会和吏部尚书不对付?”
这个故事发散起来,讲了一路还没有结束。
薛彩樱好耐心,倒也不怕儿子追问,不过是打发时间,她便把能想到的都讲述了一遍。
直到赵家镇,薛彩樱才说到赵雪窝在大牢里吃鸡。
马车停下来,粽棕也醒了,他用肉呼呼的小手揉着眼睛,模糊不清的问道:“娘,我们到了吗?”
“到了,”薛彩樱给他拿了一条狐狸毛的披风,提醒道,“直接进屋,哪都别去。你刚睡醒,别冻着。”
粽棕还想抗议,薛彩樱又道,“冻着就得吃药。”
粽棕老实了,那么苦的药他才不吃。
赵雪窝的马车一进院就有小厮过来牵马。
赵老二、田氏和老太太在一辆车,赵雪窝和薛彩樱把两个孩子送进屋,转身去照顾老太太。
“奶奶,累不累?”
老太太笑眯眯的抓着赵雪窝的手下了车,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道:“不累。”
一走将近七年,赵家镇变化很大,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老太太不愿意进屋,还想多看一会,被赵雪窝强行送屋里了,“天冷,先进屋暖和暖和再出来。”
赵家这次回来打算多住些日子,东西带了很多。
有自家用的,也有带给乡亲们的,装了四五车。
赵老三早就收到了信,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家人过来等着了。
看见老太太进屋,带着全家老少给老太太磕头。
说起来赵家镇离京城不远,腿脚慢的走路去有三四个时辰也到了。
逢年过节的赵老三也想去京城看看老太太,可一来因为当年分家的事几房闹得不愉快,再者赵雪窝和雨生都是大官了,他心里憋了口气,总指望着儿子有出息,给他争口气。
可惜儿子读书不成,像他一样中了秀才之后,乡试怎么考也不中。
之前他还不死心,前两年被刘氏说着成了家,如今孩子都生了。
雨生刚中进士那会他就不甘心,让刘氏又要了一个,只可惜是个女儿。
如今看见二房一家做大将军的做大将军,做宰相的做宰相,就连二哥都承袭了晋国公,他这心里说不出来的苦。
明明他自己早就中了秀才,比大哥二哥都出息,可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勉强养活一家子人。
这还是因为二哥一家发达了,朝廷连他们都有照顾,否则这日子……
赵老三操心,人老的很快,明明比赵老二小五六岁,可他看起来比赵老二大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哥哥。
刘氏住在镇上,虽然不种地,可一家人的吃喝拉撒都得她照顾,尤其生了三胎后还是个女儿,赵老三整日的长吁短叹不见晴,虽然没有埋怨她,可她这心里也是憋屈的,老的比赵老三还快。
今天见了老太太,和走的时候差不多,而赵老二和田氏看着比六七年前还要年轻。
薛彩樱知性聪慧,仿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哪里还有一点乡下人的土气。
而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威严,一个活泼,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一点都不怯场,真真的侯府小少爷。
而自家的几个孩子连屋都不好意思进,拘束的不成样子。
刘氏忽然就想,如果当年没分家,他们一起努力供雨生读书,等雪窝回来,今天又是何等情形?
就算不能跟着二哥一家去京城享福,可二哥一家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他们供过雨生读书,占尽了道理,就算二哥不愿意,他们也可以拿这事说道。
哪怕不管他们,管管孙子也成。
只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赵雪窝回乡前虽然提前派了人,可他没让人张扬,所以知道他们回来的并不多。
赵家镇离京城不远,每天都有从这里路过的各种官商富甲,是以他们的马车进城,并没什么人在意。
赵雪窝不想人打扰,况且他这次回来打算多住些日子,不管什么事都能慢慢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