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聊,师翱替自己兄弟说了声抱歉。
罗岚笑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他是大忙人啊,我知道的。我叔叔经常跟我夸他呢,虽说我叔叔是在他出事之后才接手的309,但是他被找回来之后,我叔叔真的跟他相见恨晚。叔叔到现在都在遗憾,没能亲自带他一段时间,两人只是名义上做了个把月的上下级,真是可惜。”
“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师翱笑了笑。
“那倒也是,不过无所谓,人跟人是讲缘分的。我叔叔跟师团长虽然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却跟亲兄弟似的,总是忍不住要关心他。但是呢,我叔叔之前带的几个团长就不这样,有的在他手底下待了好几年了,两人关系还是很生疏。所以啊,缘分这种事,强求不来的。”罗岚见解独特。
师翱笑笑,表示了认可:“确实,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只是形同陌路,有些人只见了一面,就成了知己。”
“还有呢,有些人,明明才十五岁,却像个老气横秋的糟老头,整天长吁短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人家今年七老八十了。而有些人呢,虽然也在朝着十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可她永远心态年轻,永远十八岁!”罗岚笑着贬损了师翱两句,还顺带着臭美了一下。
师翱愣住了:“我老气横秋?”
“你以为呢?”罗岚加快脚步,走到他前面,伸手把他的嘴唇往两边戳了戳,“你看,你笑起来多青春啊,非要整天耷拉着个脸,难怪你到现在还在打光棍儿。”
师翱乐了:“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开心。”
“很简单啊。”罗岚松手,背过身去,眼神中的黯然一瞬而逝,“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是我爸妈教我的,所以,我永远不会不快乐,也永远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师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话似乎透着某种悲伤的气息。
把人送到地方后,他便出去了,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驻足在门口的小路上,看着头顶的星辰,默默琢磨着最后那句话。
第二天他找裴素素问了问。
裴素素简单提了提:“她父母都不在了,爸爸在抗美援朝里牺牲,所以她从小就只能跟妈妈相依为命,她妈妈是文工团的,因为去山区文艺汇演,遇上了雪崩,也没了。那年她才六岁,所以她是罗和平养大的。”
怪不得这年头居然会有独生女,怪不得她看起来那么乐观开朗,却又说出那么强作乐观实则悲伤的话来。
师翱默默攥起了拳头。
这样的一个可怜人都能活得这么积极,这么进取,他真不该带着男人婆的有色眼镜,觉得人家姑娘凶悍可怕。
他欠她一个道歉,但他说不出口,便在放学后,特地沿着那些新竖起来的电线杆找了过去。
他想鼓励鼓励她,起码让她知道,他听进去了她的话,他会努力起来,不再做个老气横秋的老男人。
到了地方,却见那小王又在吆五喝六的根她唱反调,还揪住了她的衣领子,想打人。
师翱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迎了上去:“什么事非得动手动脚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能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