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手搁在那石膏像的肩膀处，眼睛落在那一片冰冷的灰白上。

她怎么站得住啊。

扑通。

顺着那石膏像，跌跪下去。

“小乐！”

芳芳一嗓子凄厉的哭声，让直播间万千水友愤怒含泪。

尤其是一些当了妈妈的，简直没办法看这一幕。

太难受了。

太窒息了。

张洋慌张的站在门口。

姜宁宁反唇相讥，“你还不如个畜生！”

却没砸下去。

“少装模作样，你是不是盘算着，直播间关了，我走了，你把芳芳从楼上往下一扔，装成她受不住刺激跳楼自杀。

石膏再次碎裂一大块。

【这像是生前被捂过口鼻的。】

从脖子到胸口，几乎全部露出。

芳芳咬着唇泪崩。

敲门声一起，不等人开，门倒是自己开了。

她一锤子落下的，是头部。

起初芳芳激烈的挣扎，要去找张洋拼命，可随着姜宁宁紧紧的抱着她不松，芳芳像是崩溃了的堤坝。

急的张洋妈妈赶紧去拦，“臭婊子，滚开，不许碰我儿子，你自己生出来的晦气东西害的整个家不得安宁，你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死！”

“开门，警察！”

芳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捞起一只小锤子，捏着劲儿，攥着那锤子，缓缓起身敲向石膏。

身下忽然传来一声响。

芳芳看着孩子的脸，颤着手去摸。

【宁宁我求你先给他一拳吧，我真的要气死了，打坏了算我的，求你。】

现在被姜宁宁直接毫不留情的揭穿出来，他恼羞成怒，狂怒咆哮。

砰！

那石膏像顿时四分五裂。

一动不动。

手腕一转，几步上前。

砸出一张符纸？

就离谱。

张洋心里的确是这么盘算的。

“不要！”张洋脱口就喊，两步上前想要阻止。

【这王八蛋到底做了多少恶！】

【艹，还要砸？】

【他怎么下得去手啊，卧槽，亲儿子啊，用石膏封起来，封的时候……孩子活着吗？】

石膏碎裂，露出里面小乐的脸。

【怎么回事？】

然而，晚了一步。

语落。

姜宁宁提着那符纸，阴沉着脸色看张洋。

“你知道我为什么自杀吗？我说我是因为挣不到钱，我骗你的，我其实是因为小乐，小乐没了，我还怎么活啊！我儿子没有了！”

姜宁宁冷眼看着张洋。

“然后你哪怕是被警方以凶手的名义逮捕，到时候你妈妈出具谅解书，你也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老太太恶毒的咒骂。

手腕一转。

“你把小乐掐死了？”

艹！

“你说你只是封住了小乐的尸体？你说你不是个畜生？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个符纸是怎么回事吗？”

【卧槽，我真想宰了这个畜生！】

不挤眼睛了，不抽鼻子了，不发出怪声音了。

【放你娘的屁！】

“现在你还要直播吗？你人血馒头吃不够吗？我儿子死了，尸体被我用石膏封起来了，这下你满意了？为了流量，你们这些网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从我家里滚出去！滚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张洋摇头否认。

她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转头，看向张洋。

大概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关好。

张洋观察着芳芳的反应，声泪俱下的哭诉。

将那符纸取出，姜宁宁落目一看。

刚刚身体重重撞到门上，疼的他气都上不来，可现在却没心思去顾及那份疼。

砰。

“你个畜生！我杀了你！”

理智开砸，合法讨债。

给张洋一拳是不可能给张洋一拳的。

【搞快点搞快点搞快点。】

【别卖关子，直接公布，别逼我求你！】

【靠，楼上你闭嘴，我不敢看了。】

姜宁宁一手搂着芳芳，一手提着锤子，看着张洋。

露出里面——

姜宁宁拿着那符文，正要再说。

张洋忙道：“芳芳你冷静点，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害死小乐的人是谁，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

“你狡辩也没有用，孩子脖子上的手指於痕，只要警方一做痕检，你逃不掉的，你杀了小乐。”

见芳芳始终抱着小乐哭，不说话，张洋壮着胆子看向姜宁宁。

看到脖子上於痕的一瞬，芳芳婆娑泪眼猛地大睁。

张洋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这符纸是保平安的，小乐的抽动症一直好不了，吃了多少药都没用，我去庙里给他求了平安符。”

灰白的脸上双眼痛苦的紧闭，左侧脸蛋上有明显的三条手指印。

“我倒是不知道了，原来平安符的符文意思是财运转移啊。”

【天啊，太残忍了，当妈的要从石膏里把自己的孩子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