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洒下炙热的光影。细碎的阳光落在沈檀溪的脸上,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想要下床的时候才发觉床下没有她的鞋子。
沈檀溪讶然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一身。微怔之余,她拉开一点衣襟,去瞧里面的贴身衣服也被换过了。
齐嘉恕不知道她有没有醒,轻手轻脚地进来,撞见她扯开衣襟往里望去检查。
齐嘉恕立刻说:“你比我命好,有下人乐意伺候你换衣。”
沈檀溪有一点尴尬地很快整理好衣襟。她抬眼望向齐嘉恕,问:“我的鞋子呢。”
齐嘉恕转身去给她拿鞋,放在床前。
看着沈檀溪弯腰穿鞋,齐嘉恕问:“要出去转转吗?”
“可是最近京城应该不太太平吧?”沈檀溪询问。她有听松之和柏之说过,亓山狼最近一直在杀人。
她穿好了鞋子站起身,因为生病和太久没有吃东西,一阵眩晕,身子软绵站不稳,晃了一下,撞进齐嘉恕的怀里。
想到齐嘉恕身前的伤,怕撞到他伤处,沈檀溪立刻扶着床柱离开他的怀里。
她这一举动落在齐嘉恕眼里却变成了嫌弃和远离。
原先怕她无聊想要陪她出去走走的计划,就变了。齐嘉恕不咸不淡地说:“会派人跟着你,出不了什么事情。”
他转身往外走,让丫鬟给沈檀溪端来膳食。
沈檀溪望着齐嘉恕憋气大步往外走的背影,又想叹息了。想起昨晚齐嘉恕的话,她抿了抿唇将这一声叹息咽了回去。
沈檀溪一个人用过午膳,松之过来询问她是否要出门逛逛。沈檀溪摇头。她本就不是爱热闹的性子,何况如今整个京城都陷在动荡里,她也不愿意惹麻烦。
用过午膳之后,沈檀溪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走出房门,远远看见齐嘉恕立在庭院东南角,背对着她。
她的视线在齐嘉恕的背影上多凝了一会儿,才默默转身离去。
当她走过宝葫芦门,齐嘉恕转过身,望着她。
她本就是强求来的人,齐嘉恕不敢要求太多。或者说,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
就这样过了两日,沈檀溪坐在庭院里望着花草发呆时,齐嘉恕寻了来。
他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沈檀溪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她抬起眼睛,安静地望着他。
齐嘉恕朝她走过去,立在她身前。
“出去走走吧。”微顿,他重新说,“陪我出去走走。”
他朝沈檀溪伸出手。
沈檀溪望着他递过来的掌心,轻轻将手搭在其上。齐嘉恕微用力一拉,将她拽起身。
两个人走出了府邸,默默走了一段,沈檀溪问:“去哪儿?”
齐嘉恕竟是没想过,随口问:“去思鸿寺吗?”
话一出口,他突然变了脸色。沈檀溪以前每次去思鸿寺可都是给……
沈檀溪垂了下眼睛,温声道:“我想去买些胭脂。”
“好!”齐嘉恕立刻接话。
两个人到了热闹的街市,齐嘉恕送沈檀溪到胭脂铺子门口,他没有跟进去,而是去给她买些甜点。
沈檀溪没有想到会在胭脂铺里见到赵文淑。她选好东西要走时,赵文淑刚好进来。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沈檀溪先冷了脸色,移开视线想要往外走。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装了吗?”赵文淑气愤地说,“昨天我说我喜欢他,你不是挺大度的吗?”
沈檀溪淡淡道:“你若真喜欢他,我为这世间多一个人喜欢他而高兴。可你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是不会给他下药的。”
沈檀溪推门出去,见齐嘉恕立在檐下。她打量了一下齐嘉恕的神色。
齐嘉恕什么也没说,只问她是想现在吃芙蓉糕,还是回去再吃。
“回去再吃。()”
齐嘉恕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去逛别的铺子。
两个人穿过闹市,喧嚣在耳边隔了一层山海。沈檀溪望了一眼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从未在外面与男子亲昵牵手,纵使她和周泽明是夫妻,周泽明也鲜少会在外面牵着她。
两个人逛了好几家店铺,沈檀溪偶尔也会买一点东西。两个人始终牵着手,姿态亲密。可又几乎不说话,沉默到气氛有一点诡异。
半下午,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出了事——遇到了齐嘉恕的仇家。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时候,正是齐嘉恕仇家找上门的绝佳时机。
带的两个侍卫无力抵抗,齐嘉恕和沈檀溪被一群人围在中央。
齐嘉恕愤怒得胸膛起伏。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可是他的右手竟握不住剑,长剑掉了地。鲜血染透他右手上的纱布。
引起一阵哄笑声。
他换左手去拿剑,身后却是沈檀溪的一声惊呼。他回头,就剑沈檀溪被人拉拽在地。
他几乎是瞬间冲过去,用力抱住沈檀溪。
沈檀溪在这里,他不能搏命。
棍棒一下接着一下落下来,砸在齐嘉恕的身上。可他将沈檀溪完好地护在身下,任那些人用力拉拽,也不能将他拉开。
鲜血从他头上淌落,落进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