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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给你挑了块新的玉佩。”
亓山狼瞥了一眼,接过来之后随手放在妆台上。仍去拿他原本日日不离身的那块半截玉佩,戴在腰间。
施云琳瞧着,倒也没阻止他。
两个人到了凤仪楼,贺青宜在厨房,亓山狼转身就要去寻母亲,施云琳赶忙将人拉住,摁回椅子里。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母亲那瞧瞧,我正好有些话想单独和母亲说呢。”
亓山狼诧异地看了一眼施云琳,总觉得她今日奇奇怪怪。也不只今日,这几日都奇奇怪怪。
亓山狼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等,等了很久,久到他打算追进厨房了,施云琳和母亲终于回来了。
在施云琳和贺青宜身后跟着几个宫婢,手里端着早膳。早膳一道道摆在桌子上,唯有一碗面条和一碗汤圆单独放在亓山狼面前。
施云琳柔声:“听母亲说按照贺国的传统,过生辰的时候要吃一碗长寿面,寓意长寿顺利。而在我的家乡呢,过生辰那一日不仅要吃长寿面,还要吃一碗汤圆,寓意一生圆满甜蜜。”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施云琳说什么,亓山狼总是会认真听她说话。
她说完了,亓山狼抬眼看她。
贺青宜在一旁慈笑:“琅玉,今日是你生辰呀。”
亓山狼想起来了,曾经有一日施云琳跑来告诉他身世,也告诉了他生辰。
只是他从未庆贺过生辰,甚至不懂生辰的意思,有些茫然。
施云琳补充:“长寿面是母亲做的,汤圆是我做的。”
亓山狼看了一眼汤圆,抬眼看施云琳,再看一眼汤圆,又抬眼看看施云琳。
施云琳气得瞪他:“能吃!我学了很久的!”
贺青宜也在一旁笑着说:“云琳是学了很久呢。刚刚在厨房做好后还忐忑尝了尝。”
亓山狼拿起筷子夹了个汤圆来吃,甜甜的芝麻馅儿立刻在口中流开,霎时甜香盈口。
施云琳眼巴巴地望着他。
可是亓山狼没有说什么,而是用继续吃下去的行动来说明。他吃一颗汤圆,吃一口长寿面。
一口接着一口。
在今日之前,他觉得生辰不过是一年之中无关紧要的一日,他从未拥有过,也不觉得可惜。
() 今日方知,所谓生辰,是至亲至爱之人庆贺你的降临。人并不是孤零零地降生,从出生那一日起,注定和其他人会产生浓烈的牵绊。
贺青宜有些心酸。她的儿子这样大了,可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她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在每一年的正月初三这一日,当成是他的忌日,不曾给他煮过长寿面,而是烧纸钱……
他这些年的生辰,是不是都孤零零一个人?甚至饿着肚子……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贺青宜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哽咽带笑地说:“别只吃这两样,还有其他东西呢。()”
亓山狼虽然点头,却并不碰其他东西,只是十分认真地一口一口将长寿面和汤圆吃完。
他放下筷子,转头看向施云琳,说:我知道你的明天是什么意思了。?()?[()”
“啊?”
“你想攒一攒,在我的生辰陪我个大的。”
贺青宜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
施云琳却一瞬间红了脸,心脏都快要蹦出来。她生怕亓山狼再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胡话,急忙提声:“还有个生辰礼物要给你!”
亓山狼知道了,她的生辰礼物是她自己。若母亲不在这里,亓山狼此刻已经扛着施云琳将人扔到床上去了!
亓山狼亮着眼睛盯着施云琳,眼底隐隐约约有一抹苍白色将显。
施云琳错愕地望着亓山狼的眼睛,心有灵犀让她瞬间了然亓山狼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脸一红,竟是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又气又羞地转过脸去。
贺青宜不懂小夫妻之间的哑语,她笑着说:“云琳不好意思告诉你呢。琅玉,你要当父亲了。”
亓山狼脑子里还是床幔的晃动,听母亲这话一时没听懂。他反应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晃动的床幔才歇。
他视线下移,望向施云琳的肚子。
要当父亲了。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有狼崽了。”
施云琳愣住,继而气地瞪他:“休要乌鸦嘴!我肚子的里是人!”
四目相对,施云琳看见亓山狼眼底兴奋的笑意,她慢慢柔了眉眼,眸中也溢了幸福甜蜜的甜笑。
八月,一个蝉鸣荷花摇的盛夏午后,亓山狼和施云琳的女儿出生了。
女儿三个月大的时候,还没有名字。
施云琳冥思苦想拿不定主意。
一场雪,让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施云琳读完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的来信,小心将其收进专装家书的锦盒里。
施云琳回头,寻向父女俩的身影。
屋子里暖融融,亓山狼高大的身躯蜷在软塌上,女儿躺在他的怀里。
施云琳悄声走过去,见女儿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施云琳蹲下来,含笑望着女儿。
女儿亮着眼睛,也对她笑。
头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