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问了半天毫无所得,有些恼怒,正将发火,忽然间门其中一人道:“大人,我们真不知道王兄到底怎么死的,不过……说起昨夜离开时候,只有小陆最后走的,他好像看见什么似的鬼叫着赶上我们,才把我们都也吓得不轻,跑的更快。”
他所说的“小陆”,就是那个病着没能前来的。
杨知县眼睛一亮,才要催人再去看看,外头衙役终于带了小陆到了。
小陆中等身量,偏瘦弱,脸色更且不佳,被两个差役挟着到了里间门。
眼见其他三人都跪在地上,他的眼睛四处乱转,双腿越发抖了起来。
杨知县即刻喝问,没说几句,小陆便招认了。
他趴在地上说道:“大人,我我……昨晚上因王大哥进了庙内,我想到那些传说,生恐、生恐真的惹怒了城隍老爷,所以想快点叫他出来……谁知、谁知才挪到门口就、就看到了那小鬼儿……”
当时小陆鼓足勇气去门口叫人,却不知哪里一阵风来,吹的城隍庙内灯火昏暗,连王大胆的脸都有些模糊不清,而就在小陆眨眼之间门,他恍惚中看到城隍老爷身后的小鬼动了动。
小陆本就害怕,见状哪里还受得了,当下顾不得王大胆,只惨叫了声转身就跑。
这小陆颤声说完,杨知县皱了眉。
他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而他也认定了凶手必定是在这四个人之中。
杨知县哼了声,厉声道:“混账,你的狐狸尾巴终于冒出来了?!”
这一句,把在场四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同旁边帷幕后的卫玉。
她诧异地看向杨知县,正在思忖,身旁宿九曜靠近她耳畔问道:“他在说什么?难道知道这人是真凶?”
卫玉心中转动,叹道:“对了……杨知县不信鬼神之说,又认定这四人大有嫌疑,如今三个人说没看见城隍庙内的情形,只有小陆招认见了’鬼’,那么他便认定了这小陆捏造口供,好把杀害王大胆的罪责推到’鬼’身上……是以觉着他必定是真凶了。”
宿九曜道:“那是不是这样?”
卫玉转身看向他:“有没有兴趣,跟我往城隍庙走一趟?”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只听里头杨知县怒喝道:“你还不承认?你自然是故意说见到了城隍庙小鬼,实则是把众人都吓跑后,你就偷偷潜入,把王大胆杀害!”
在去往城隍庙之前,卫玉还是去了一趟停尸房,见了王大胆的尸首。
定县并没有仵作,杨知县毕竟谨慎,并没有破坏王大胆的尸身,所以那城隍庙小鬼手中的“金剑”还插在王大胆的身体上。
卫玉皱眉:“这金剑是泥塑,居然能把人伤的这样?怪不得那玄虚之说盛行。”
宿九曜打量尸身伤口处:“是啊,这剑虽然极为坚硬,但并不很锋利,可尸身的伤口却很深,可见凶手力气极大,恐怕……是会武功的。”
卫玉看向他:“会武?”她伸出手指碰了碰剑柄,心头一动,道:“九爷,劳烦你把这把剑拔下来。”
宿九曜听见一声“九爷”,突然间门想起昨夜她仿佛是梦境中喊的那一声,竟然忘了答应。
卫玉转身吩咐门口的衙役,让找一块布来,回头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她楞道:“怎么了?”
宿九曜这才回神,卫玉却又拦着他:“等等。”
直到那衙役送了一块麻布过来,卫玉把麻布裹在剑柄上,宿九曜会意,稍微用力,“噗”地声响,把那把泥塑金剑抽了出来。
人是昨夜被杀的,血已经凝固,但这么一抽,胸腔内仍是有不少鲜血涌了出来。
宿九曜把那把剑放在旁边木板上,卫玉走过去,隔着垫手的布试了一下,十分沉重,一只手竟拿不起来。
她看了眼宿九曜:“你为何拿的那样轻松?”
宿九曜一笑。卫玉道:“那果然如你所说,凶手定是个会武的。但是方才的那小陆……”回想那人的形貌,只怕拎起这把剑都难,谈何杀人。
一个衙差领路,卫玉乘车直奔城隍庙。
事发后,此处已然被封锁住,有两个衙差守在门口。
宿九曜下马,接了卫玉的手扶她下车,卫玉不忙入内,先打量城隍庙外的情形。
此时他们站的是城隍庙门口东门口,卫玉转身向内看去,第一眼所见便是正中的城隍老爷,旁边一个青面小鬼,直愣愣地瞪着人。
白天看着都有点可怖,更不用提晚上了。
进了内殿,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一摊干涸的血迹。
卫玉皱眉,转头四看,见墙壁上画着各色图画,无非是劝人向善,报应不爽之类。
转头看向塑像,左手的小鬼手中拿着的是一本书册,而右手的小鬼手中空空。
卫玉端详了会儿,走到供桌旁边,踮起脚向上看,只是那两个小鬼儿都在城隍爷之后,竟是有点看不真切。
她正想要叫人搬凳子过来,宿九曜道:“想看什么?”
卫玉回头道:“我想看看这小鬼儿到底动没动。”
“怎么看?”
卫玉笑道:“你瞧瞧这些塑像上落了多少灰?何况这塑像极沉,等闲自然是不会挪动的,如果动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