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年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瞧她:“公主请。”
玉熙提着裙摆上去,傅安年紧随其后。
德顺和冬玲对视眼,挤眉弄眼的,想问但没问出口,把问题憋在心里的感觉真不好受。
“公主的事,咱们管不了。”
德顺挨着冬玲,说话的声音极小,捂着唇说:“公主和傅大人和好了?”
冬玲垂着脑袋,闻言看了眼马车,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稍微观察一下就看得出来。
两人跟着后面,沉默着不说话,暗暗惊叹,想不到去了一趟临安,两人居然和好了。
希望这次,他们能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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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光线昏暗,眼前的人影模糊,看不真切,但是彼此身上的香味却是熟悉。
两人晚间都喝了点酒,这会能隐约闻到酒的香味。
玉熙深吸下,说话的声音很小,问他:“你跟皇弟说了什么?”
她比较好奇这个,他们在殿内肯定聊了很多,要不然宋明胤不会对她说那句话。
男人喝了点酒,眼眸微醺,泛着点点红,在黑暗中,男人锐利的眸一下捕捉到她的倩影。
“聊了朝政,当然,我们之间的事已经跟陛下提起过。”
傅安年记得宋明胤当时的神情,震惊中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们的关系理所当然,毫不意外。这是宋明胤给他的感觉,以至于,傅安年自己也是这么觉得。
他回神,补充句:“紧张吗?”
玉熙轻轻点头,确实有点紧张,他们不但要面对亲人和朝臣的疑惑不解,还要面对百姓的议论,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可既然踏出第一步,那么,他们就没后悔的余地。
玉熙静默几息,道:“你都不怕,我更不怕,我是公主。”
傅安年笑,借着微醺的酒意,往她身边挪,然后搂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马车摇摇晃晃,酒意上头,身边又是自己喜欢的人,渐渐地,玉熙有了睡意。
她打个哈欠,睡得迷迷糊糊时,马车稳稳停下,然后听见德顺略显尖锐的声音:“公主,到了。”
玉熙睁眼,伸个懒腰,平静的哦了声。下马车前,她看傅安年,对着甜甜的笑。
傅安年掀开车帘,两人黏糊糊的对视,将那些没说出的情意全暴露在眼底,使几人看了个明白。
玉熙进了门,身影融在夜色中,直到看不见傅安年才敛眸,对王全道:“回去。”
“是。”
玉熙回到屋内,直接倒在床上,主要是太累了,刚回京,又进宫,现在才休息。此刻安静下来,脑子嗡嗡的,终于舒坦了。
她躺了会,眼睛一睁,喊来冬玲:“冬玲。”
冬玲进门,带进了些许夜风,吹散了睡意,“公主可要沐浴?”
她爬起来,问冬玲:“上次从傅府拿回来的匣子呢,就是装有头发的那个。”
冬玲茫然了一瞬,然后眼一睁,想起来了,“哦,那个呀,公主要拿来吗?”
她盘腿而坐,连连点头,“要要,你快去。”
冬玲应了声,出门时吩咐旁的丫鬟,抬热水来。
玉熙等了半刻,便见冬玲手捧着匣子进来,“放库房了。”
她摆摆手,冬玲随即识趣的退下,玉熙连忙打开看,两支金步摇,一对翡翠耳坠,款式精致,看着是适合她。
玉熙拿了一支步摇看,轻晃两下,声音是清脆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没戴过?
罢了,明日就戴着试试。
她把步摇和头发放在一起,看完交给冬玲,叮嘱她一定要放好,明日要戴里边的步摇。
冬玲看看她,又看看匣子,茫然的眼中随即清明,她懂了。
半夜,玉熙已经睡下,冬玲春花和德顺还没睡,凑在昏暗的廊下聊天。
“你说公主今天的表现,是那意思吗?”德顺问。
冬玲看了眼房门,肯定的点头,“肯定是,公主和傅大人旧情复燃了,你们看见那眼神没有?藏都藏不住。”
春花:“我觉得也是,太黏糊了。”
几人赞同的点头,纷纷感叹,真是变化无常,不过两月的时间,一切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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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鸟雀欢快的在窗台叫。
玉熙缓缓醒来,不愿起床,她望着头顶发愣,想着这一日的事,隐隐感到烦躁。先进宫,然后去看姨母,回府后说不准还要应付来看她的官眷贵妇,总之有忙不完的事。
等清闲下来,也要两三日的功夫。
哎,不想了,还是先进宫找陛下。
玉熙揉揉眼,刚醒的侧脸有红印子,显出几分慵懒。她伸个懒腰,喊来冬玲和春花。
冬玲很快过来,撩起纱帐,道:“公主要进宫吗?”
“嗯。”
宋明胤找她有事商量,再说两人许久没坐下来聊聊,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谈谈。
玉熙整理仪容,梳妆时她吩咐冬玲把匣子里的步摇给她戴上,冬玲照做,戴好后拿着铜镜给她看。
玉熙美滋滋的,抬手轻晃下,而后垂下手。
她进宫时,宋明胤刚下朝,没喝一口水,就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