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睡了多久, 脑子晕晕乎乎,神志不清,很想醒来, 可惜迷药的劲没过去,任她挣扎也是徒劳无功。摇摇晃晃,就算她此刻混沌,也知不是在平地上, 像是在马车上,又好像…是在船上。
若真是这样,林学安和表哥怎么找她?
害怕的念头一起, 她的心都在颤抖,一刺激,人立马清醒不少, 缓缓睁开眼来。眼前一片漆黑, 手脚皆被绑住, 躺在冰凉的木板上, 从细小的缝隙看,依稀能瞧见一点光亮。
她被人塞进了麻袋里, 现在是白天,距离喝药的时辰, 约莫过去一晚了。
玉熙摇晃脑袋,想坐起来, 但浑身没一点力气,只好作罢。她侧着耳朵仔细听, 听见了浪涌的声音,此时她可以确定,现在是在江面上, 不是陆地。
林学安和表哥应该发现她失踪了吧,肯定会来找她,关键是,能不能找到?她被人绑来了江上,恐怕此时已经离开济州了。
玉熙叹气,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会倒没那么害怕,但紧张心慌还是有的。她想了许多,要是傅安年在,她是不是就不会被抓来了?
她眨下眼睫,眼眶竟然开始泛酸,有了湿意,她忍着,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她。
呼吸一滞,心脏紧缩在一起,玉熙不敢动,呼吸也轻了许多,她细细听,在紧张的情绪中,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下。
不是一个人,好像是两个人。
“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她?”其中一人问。
另一人回他:“主子的想法岂是我们猜测的,不过这娘们让主子吃了大亏,还受了伤,估摸着不会好受,我们看着就行。”
说完笑了两声。
另一人跟着笑,笑声不及那人刺耳,他是闷笑,从喉咙发出的嗓音有些低沉,还有点耳熟。
玉熙在黑暗中睁眼,想看清眼前人的面貌,只是隔着一层麻袋,那两人又黑衣蒙面,所以她什么都看不到。她可以肯定的是,抓她来的人确实是宋明宣。
她放弃了挣扎,静静的等他们离开。
那两人走前又留下句:“可能要把她沉江。”
什么?沉江?
玉熙张着唇,大口呼吸,光是听他们说,她就要透不过气来,那种江水灌鼻的难受,简直是比上吊还恐怕,不如一瓶毒药来的痛快。
药劲过去,她有了点力气,用尽全身从地上坐起来,她现在看不见,手脚也被绑住,简直是想跑也跑不掉。
而且,她不会水,扔到江里,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玉熙想了许多可能,最后累了,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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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风平浪静,艳阳高照,江水映着苍翠的树林,风光无限好。
若是忽略此刻的情形,或许能好好欣赏享受一番,可惜,这船上都是宋明宣的人,要么就是他雇的杀手,哪有闲情欣赏风景。
过了片刻,平静的船舱内有了动静,一男人从船舱内出来,站在船头望了圈,随后说:“把人带出来。”
“是。”
来了两个人把麻袋扛出来,玉熙肚子难受的皱眉,为了自己的安危,她强忍着。被扔在船板上的时候,全身都疼,仿佛跟上次生病的时候那样。
麻袋口被打开,明亮的光线刺眼,玉熙忙把眼闭上,在黑暗中久了,这会有点不适应。
“皇姐,又见面了。”是宋明宣的声音。
她的手脚依旧被绑着,听见他的声音毫不意外,等适应强烈的日光后,她缓缓睁眼,怒瞪了他一眼。
上次宋明宣带着面具,现在没有,能清楚的看见他的面庞,俊朗清秀,和小时候变化不大。唯独那双眼睛,没了往日的温和,尽是狠厉凶残。
玉熙颤了下,故作镇定,扯出的笑意有些僵硬。
“是啊,又见面了。”
宋明宣蹲下身子,笑看着她:“想不到又落我手上,皇姐怎么不长记性,哦,可能是太狂妄自大了,不过也没关系,不管皇姐怎么防备,终究是落我手里。”
玉熙对上他的眼,心很慌,“你是怎么下药的?”
她想知道,她喝的药是冬玲煎的,冬玲不会害他,那定然是客栈混进了他的人,所以是谁?
玉熙想了一圈,唯一可能就是客栈的伙计和掌柜,最可疑的就是那天那个走错房间的伙计,听林学安说,那人是新来的。
她是这样猜测,但是不是他,眼下不得而知。
看宋明宣嘲笑的嘴脸,显然是不愿意告诉她的,“这皇姐就不必知道了,你的命到头了,有什么想说的?”
她被宋明宣的人团团围住,几双眼睛一同看向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玉熙扬起脑袋,一一扫向那些人,扫到最后一人时,她目光一顿,有了熟悉感。
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移开目光,重新看宋明宣,“我要是求饶,你会放了我吗?”
宋明宣冷笑声,道:“要是我要皇姐放过我,你会吗?”
不会,若她今日脱身,来日定要报仇,所以宋明宣的意思不言而喻。
玉熙不再说话,她不过是试探,绝不会求他的。
她别开脸,要杀要剐随便,要她卑微的求饶,想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