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作息很有规律,几时晨起敲钟,几时用膳,几时关门,全部按照定好的时辰来。此刻是亥时,东阁大门早已上了锁,但是东阁各厢房没有,他们可以自由出入,但仅限于在东阁内。
四处漆黑,且静悄悄的,稍微有点动静周围就能听见。好在是在寺庙,有神佛庇佑,夜晚出门也觉得安心。
玉熙随意披了件外衫出门,一出来才感觉寒冷,她拉紧衣裳,身子颤抖一下,眼神坚定的朝前走。
门口侍卫看见她出来,十分疑惑的看她,不清楚她要去哪,便在身后跟着,以免出了意外。
玉熙此时不想人跟着,于是转身道:“不必跟着,回去。”
侍卫为难的站在原地,见她态度坚决,便转身回去,但一双双眼睛依然盯着她。
玉熙莲步缓缓,裙摆翩翩,行至傅安年门口便停住脚步,她深吸下,抬手敲响了房门。
屋内烛光摇曳,人影浮动,清隽的身影投在门板上,身姿卓越。
玉熙知道他没睡,所以才敲响了门,等了半刻,男人略显低沉的嗓音传来,“谁?”
不过一个字,却透着警惕和威严,傅安年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是我。”她回应。
要是不出声,他不会轻易开门,可是她表明自己是谁,他怎么还不开门?
玉熙看着木板上僵住的影子,开始胡思乱想,傅安年是不是故意不开门的?他怕什么呢?
她叉着腰,脖子转了转,赫然看见江瑶瑶房间的窗半开着,此刻她人就站在窗边,目光直直的朝她这边看过来。
她弯着唇,在笑,可眉眼有种僵硬感,似乎在假笑,可是碍于她是公主,不想得罪她,所以不得不装装样子。
玉熙头微微侧着,对上她的眼睛没丝毫闪躲,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寒冷的空气霎时变得火热,无声的侵袭着她。
须臾,江瑶瑶合上窗,消失在眼前,而屋内,傅安年沉默片刻后打开了房门。
玉熙扭头看开门的人,他好像准备睡觉,发丝松散,身上的衣裳也是刚穿上去的,随意挂在肩膀上,随性自然,莫名的吸引人,比白日清冷的模样多了几分温和感。
“公主深夜前来,有事?”他问。
玉熙在他身上过了遍,而后别开眼,朝屋里看,“我来找个东西,你看见了吗?”
说着就擦过他身边,进了屋。
房间原本是她住的,冬玲几人将房间按她的喜好布置好,也点了她喜欢的香,现在傅安年住进来,已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简约整齐,这是玉熙的第一印象。
她站在桌边,在房内来回扫视,寻找那个包袱,她忘记问春花,把包袱放在哪里了?
不过傅安年在这待了一下午,应该看见了吧。
她转身回看他,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关上了,挡住了外头的寒气。
傅安年给她倒了杯茶,说:“什么东西?请公主明示。”
玉熙看着他的动作张唇,没好气的瞪他,“就是一个包袱。”
男人拖着尾音哦了一声,问她:“可是个蓝色的?”
玉熙转着眼想,东西都是冬玲春花收拾的,具体颜色,她真不知道。
既然他这么问了,大概就是蓝色的吧。
她轻轻点头,“对,就是蓝色的。”
傅安年笑,随手把外衫穿好,头一瞥,看向一侧的角落,“在那。”
玉熙顺着他目光看,果然看见一个蓝色的包袱,她三两步走过去,偷偷看了眼,里面确实是她的兜衣。
其它都可以忘记,怎么偏偏忘记拿这个包袱了。
玉熙面色发红,把包袱抱在身前,神色紧张的望着他,“你没看吧?”
傅安年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嘲弄,“我没有偷窥的嗜好。”
谁知道呢?
玉熙抬脚想走,但想到自己做的噩梦,又停住脚步,朝床上看了两眼,道:“你晚上睡觉怕不怕?”
傅安年知道她的意思,挑着眉梢回她,“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
这话…
玉熙撇撇嘴角,朝他哼了声,说的她害怕好像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一样。
她没好气的瞪着眼,又道:“哼,既然不怕怎么不抱着它睡?”
她的胳膊往下垂了垂,露出包袱内的一角,醒目的妃色映入男人眼底,他不自然的别开眼,耳垂迅速晕红。
傅安年捂着唇咳嗽两声,喉结滚动,“天色已晚,公主早些回去歇着。”
“我知道。”她才不会赖在这里不走呢。
玉熙看他刚倒的茶,端起来一口喝完,然后放下杯子,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走了几步,忽然从她胳膊下飘下来一块米色的布,上面绣了几朵兰花,文雅精致。
轻飘飘落在地面,在他脚边。
傅安年不受控制的看了眼,纤细的带子摊开,赫然是一件兜衣,轻薄,优雅。此时落在男人眼里,却多了些许别的意味。
他侧过头,长腿往旁边走了几步,喊住她:“公主,你东西掉了。”
男人嗓音低哑,僵着背脊站在那处,神态稍显不自然。
玉熙听见声音回头,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