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宫内,便错过了。
“皇姐好些了吗?”宋明胤问。
玉熙移开视线,转头看着宋明胤,“好多了。”
“可有按时喝药?”
此话一出,玉熙脸色微变,眼睫眨巴两下,眼珠子往旁边转了转,“喝了。”
宋明胤笑而不语,皇姐从小就这样,撒谎的时候总是眼珠子转两下,不敢对视。
他也不说破,把玫瑰糕推到她面前,知道她喜欢吃。
玉熙拿起咬了一口,比苦涩的药好吃多了,连着吃了两块,然后喝茶压压嘴里的甜。
过了一会,敬事房的管事公公来了,双手捧着两本册子,给三人行礼后,接着把册子放在玉熙跟前。
册子上清楚的记录陛下的起居饮食,还有后宫妃嫔侍寝记录。陛下未立皇后,位份高的妃子只有三位,所以这起居注一般是陛下看,长公主偶尔也会查看。
玉熙看了眼,放她面前,估摸着是给她看。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翻,下一刻眼睛睁大了些,上面记录了宋明胤吃什么,何时就寝,就连夜里起来几次都有。
玉熙朝宋明胤看了眼,神态不自然的放下,又拿起另一本瞅瞅,不过是做个样子看看,谁知她像小时候念书一样,把看见的一不留神就念了出来。
“李妃连续侍寝五日。”
话落,宋明胤的嘴角僵了一下,可到底是帝王,很快神色如常。
李妃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站起来,一下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的说:“长公主明鉴,嫔妾…”
在宫里,除了上面这两位,她也是尊贵的,可她真的怵玉熙。
在她眼里,长公主仪态端庄,雍容华贵,成熟稳重,是最守规矩的人,饮食起居按规矩,行事做派也按规矩,对宫人有赏有罚,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可谓是女子典范。
按照宫中的规矩,妃嫔侍寝不得连续超过三日,不然,是要罚禁闭的。
先前连着侍寝三日,长公主就按规矩罚她禁闭,整整半个月,抄了半个月的女德和女戒,手都抬不起来,休息了好些日子才好。
这些规矩她是知道的,可陛下宣她侍寝,她不想把人往外推,便明知故犯。
眼下长公主知道了,又要受罚了。
她不想关禁闭,也不想再抄女戒。
李妃抬头看玉熙,眼神祈求,却不见往日那张严肃正经的脸,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无辜的神色。
“你跪下做什么?”好像是她欺负人一样,她可是讲道理的人。
宋明胤抬手让李妃起来,然后问她:“皇姐不生气?”
李妃从新坐着,听见宋明胤问玉熙,手抖了两下,似乎想起抄女戒的日子。
“为什么要生气?”
玉熙语气平淡,没觉得是大事,“她不是你妃子嘛。”
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皇姐说的是。”
看宋明胤现在沉稳内敛的模样,实难想象小时候跟在她身后的调皮样子,他现在是英明神武的君王了,而她…
玉熙赶紧坐正,努力适应长公主的身份。
李妃暗暗擦拭额头的汗,暗想,公主受伤不是好事,失忆了却是好事,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一板一眼的,太过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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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宋明胤要召见朝臣,玉熙和李妃便各自回去。
她确实有些累,身体刚好,方才又说了那么些话,精神差了些。
离开乾清宫好一会,玉熙忽然想起个事来,刚才忘记问宋明胤了,那匹马找到没有?
玉熙想了想,转身往回走,快到乾清宫门口,她远远看见个侧影,进了乾清宫门。
那人身姿挺拔,芝兰玉树,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只是一个侧脸,就能窥见此人的清隽儒雅。
她的眼一亮,愣在原地看,缓过神后问德顺:“那是哪位大人?”
德顺眯着眼去瞧,正巧看见另一人进去,于是回她:“哦,是首辅大人的学生,也是新科进士,林学安。”
哦,难怪之前没见过。
玉熙笑眯眯回宫,回去倒头就睡,怕德顺端药来。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殿内,玉熙从美梦中惊醒,眯着眼坐起来,听见德顺在数落宫人。
德顺:“毛手毛脚的,不懂规矩,吵着公主怎么办?自个领罚去。”
小宫女害怕的颤抖,弱弱的说:“是。”
玉熙揉揉眼,把德顺叫过来,“德顺,宫人犯错不要紧,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父皇告诉她的,说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就好。
德顺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迟疑的笑笑,“是,奴才记下了。”
她刚醒,脸上有红晕,眼还是朦胧的,有种慵懒感。
玉熙想起方才的梦境,不禁红了脸,见过一面的人怎么就出现在她的梦里呢?
她居然梦见那个芝兰玉树的身影,要不是被惊醒,她就能看清整个样貌了,可惜。
玉熙垂头,眼神娇羞,越想脸越烫,她用手捂住,问德顺:“我有驸马吗?”
整日喝药,养身体,她都快忘记自己的终身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