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时我正在打盹。”
“你知道的,最近的天气很暖和,再加上有点累了,当时我睡的正香,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
“你见过过年放的那种烟花吗?当时他整个人都爆开了,红色的血和碎肉像是烟花一样喷的满地都是,而我……我就坐在他的对面。”
红心9浑身是血的站在警员面前,认真的说道,
“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吗?警员同志。”
七八个警员包围了红心9,他们穿着黑衣黑裤,身上绑着棕色的枪袋,腰间束着警棍,正面目不善的打量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为首的警员表情微妙的开口,
“你是说……一个人,坐在你对面,好端端的突然炸了?”
“是的。”
“那你手上的剔骨刀怎么解释?”
“我们随行有一位医生,他说要动手术,让我尽快去帮他搞把趁手的刀……所以我就来了。”
“哦~所以,你大半夜浑身是血的冲进杂货铺,拿着剔骨刀抢劫老板和他十二岁的闺女,是为了给你自爆的同伴治病?”
“不,我没有抢劫,我只是在跟他们说话……”
“你当时在说什么?”
“我说我没带钱,但是想买点东西。”
“……”
“警员同志,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浑身是血的红心9,右手握着剔骨刀,站在惨白灯光下严肃的说道。
“那你手里拿的火腿肠和椒盐瓜子,也是用来治病的?”
“哦,这不是。”红心9淡定回答,“这是我馋了。”
警员凝视他许久,对着身后众人摆了摆手,
“拷上,带走。”
七八位警员一拥而上!
三十秒后,
浑身是血的红心9,一手提着崭新剔骨刀,一手抓着香肠和瓜子,慢慢悠悠的从杂货铺里走出。
他回头看了眼四仰八叉的几位警员,长叹一口气,
“我都说了我是良民,怎么就没人信呢……”
“老板,赊账啊,拜拜。”
他大摇大摆的往另一边的街道走去。
路上偶尔有行人看到他,都被这形象吓的脸色煞白,惊呼一声掉头就跑,红心9对此似乎已经习惯了,就这么走了四五分钟,便来到一家简陋旅馆的门口,推门而入。
这家旅馆的位置,算是在小镇的边缘,门口的店面破烂不堪,几乎没什么客人……甚至连前台都没有人。
红心9进门之后,吹了声口哨,单手敲了敲前台的桌面。
“老板,下午好。”
柜台的下方,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猛地瞪大眼睛,整个人拼命的往角落里缩着,被胶带粘上的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哀鸣。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血从头顶的天花板滴落,恰好落在老板的面前,晕染成一汪血泊,倒映着他苍白而惊恐的脸庞。
若是有人此刻推门进来,便会发现一楼的天花板已经暗红一片……
二楼,在向下渗血!
红心9径直上楼,走到第一间客房门前,门并未关严,他随手一推就走了进去。
房间的地板上浸满鲜血,中央雪白的床单已经猩红一片,一具不省人事的烂泥如同尸体般躺在上面,已经被开膛破腹,
在床边,一个穿着衬衫与马甲的身影正坐在那,一只手拿着餐刀,一只手按着血色身影的某块血肉,银丝眼镜清晰倒映着床上的猩红,动作优雅的像是在西餐厅内切割一块三分熟的牛排。
“你怎么来这么慢?”楚牧云抬头看了他一眼。
“在这小镇上,哪有那么容易买到合适的刀……就多跑了几家店喽?”红心9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将火腿肠和椒盐瓜子藏在身后。
“刀呢?给我看看,这餐刀太钝了,不太好操作。”
“喏,这个还可以吧?”
“剔骨刀啊……算了,勉强能用。”
楚牧云接过剔骨刀,暂且脱下了马甲,整个人站在床上那滩肉泥的表面,似乎在用剔骨刀比划着什么。
红心9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热闹,
“都这样了,能救活吗?”
“要是普通人,现在应该已经到入土这一步了。”楚牧云瞄了半天,猛地将手中的剔骨刀刺入血肉某处,用力一划,那血肉便不断颤抖起来,像是在疼痛的发抖,
“不过,这小子拥有不逊于黑桃6的恢复力,就算器官没了也能再生,问题不大。”
“哦。”红心9吐出瓜子皮。
“其他人呢?”
“基本都搭界域列车走了,梅花8去了主城,至于那位……还在隔壁等着。”
“你怎么不走?”
“不是你让我留下给你打下手的吗?”
“现在不需要了,你如果要走的话,可以先走。”
“我不急。”红心9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我又没什么紧要的任务,留在这看你碎尸,其实也挺解压的……”
楚牧云:……
楚牧云拿着剔骨刀,叮叮当当的忙活了一下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这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