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根源,但有些事却是不知为好。” 我点点头,哀叹出一口气,目光转向在帘帐外头守夜的蕊儿,语气沉重道:“蕊儿她在御殿之内人脉这般广,却对绐缜阁一事仍一无所知,可想而知当年此事发生之时,到底触犯了陛下多大的底线,这才招致陛下如此严令禁止。” “如今真贵嫔时来运转,有了一个孩子,倒可以翻身立命了。”敛敏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翻过身来,仔细瞧着帘帐上头以纯金线刺绣而成的山茶花折枝缀碧玉图案,叹息起来,“届时可以位及真妃,重掌御殿第一宠妃的名号。” 我的脑海中登时回忆起婺藕、袅舞曾谈论起有关敛敏的一番话来,不自觉出声问道:“若是敏姐姐你亦愿争宠,只怕有皇太太后的扶持,会事半功倍不少。” 敛敏面色一顿,语气一滞,勉强笑道:“我系何心意,你还不清楚么?我早早便说过,我所求不过安然度日。陛下的恩宠与否于我而言,毫无干系。” “可,在这御殿之中,若无陛下的恩宠傍身,只怕姐姐你会受尽欺凌。”我紧握她手,担忧万分道。 “你方才自己说的,难不成这般快便忘却了?”她反握住我手,拍了拍,“有皇太太后的扶持,宫人们能奈我何?” “可——” 我正欲继续出言劝阻,被敛敏拦下,拉紧锦被,和声道:“快睡吧。明儿个还得看真妃的好戏呢。” 翌日醒来,敛敏正对着檀香木镂刻嫦娥奔月图案的铜镜,比画一枚镂空山茶形红宝石头花之际,承文、蕊儿前来回禀,“启禀二位主子娘娘,昨夜真贵嫔诞下一位皇子,已晋为真妃。按陛下的意思,皇次子满月礼之际,真妃晋贤妃,赐协理御殿之权。奴才(奴婢)已打点好礼品送去钩弋殿。” 楚朝祖宗旧制:嫔御中,诞下帝姬者,有孕晋一阶,生产后晋一阶;诞下皇子者,有孕晋一阶,生产后晋一阶,皇子满月之时再晋一阶。 尚未起身的我不过一身月白色银线绣团簇芙蓉纹轻纱寝衣,松松垮垮靠在床头,看向敛敏照常梳妆。只见她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只顾着对镜贴花黄,漫不经心吩咐道:“我知晓了,你们下去吧。” 承文瞥了我一眼,方与蕊儿一同离去。 “真是天意难违,谁成想有幸诞下皇次子、成为帝妃第一人的嫔御竟是当日多年未有所出、朝夕一鸣惊人的侯昭媛。”我低头沉思片刻,细细瞧着寝衣上银线湘绣而成的碧叶缠枝芙蓉花,花枝鲜艳夺目,仿若最美丽的一抹春风得意,一壁懒洋洋起身,一壁说道。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妹妹也别太伤心了。左右在你之上的人中,还有珩妃、姝妃、婳妃与你交好。”敛敏一脸淡然,笑意稀疏淡定。 我一壁由莺月服侍着穿上金线缀栀子明珠白芙蓉锦缎鞋,一壁笑道:“姐姐说的极是。” 十月十三,我依照惯例送去各色礼品,晚间筵席时换上一袭杏子黄缕金挑丝锦缎纱裙,臂间一条浅红色错金银绣芙蓉图案的轻纱锦缎披帛,与婺藕等人一同出席曲水殿盛宴,祝贺侯贤妃晋封之喜、诞子之庆。诸妃中,除了忱贵人,人皆到场,庆贺侯贤妃大喜。 坐完月子,侯贤妃早已恢复原先婀娜的体态,依旧滟丽不可方物:飞仙髻之上,三支赤金嵌羊脂玉雕千叶琢红宝石榴花缀红宝石米珠凤眼簪高高飞扬起三簇黄鹄振翅一般的挽发;发髻中央埋一枚赤金嵌真珠璎珞八宝琉璃草虫头,一连八排重重叠叠,金碧辉煌;左右、髻后埋入数朵红宝石喜鹊连枝珠花点缀,艳丽四射。 ————————————————————————————————— “姑姑,你当日可曾有幸亲眼瞧见云衣何等华美夺目?”沢儿听得眼色发光,甚是惊奇,一味地凑近了身子,紧促地问道。 我心下知晓她素来喜爱华服之性,故而微微一笑道:“云衣自裁制之时,便无多少人得见其华美之态,自然,若非林昭仪当日得到了这一件,只怕御殿之内,无人知晓世上还有这样一件宝物。我彼时不在婉长贵妃身边贴身服侍,自然不知云衣何等外貌。然则依着莺月姑姑当时的说法,却是天上地下,只此唯一,神采辉煌,堪比日光明辉。” 沢儿一听,随即睁大了眼睛,一味地憧憬着,一力在脑海中想象着。 我不由得失笑起来,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打趣道:“咱们系何等身份,如何有这等机会亲眼见一见云衣的丰采?能听得一字半句的消息也就够了。” 沢儿眼中甚是寥落而遗憾,沮丧道:“姑姑,你说的是。依着咱们的身份地位,只怕这一辈子都没有福分得见云衣的风采了。” 眼见她如此落寞,我于心不忍,随即岔开了话题,“当日玎珞之死,叫林昭仪与琽妃结下了梁子。你可曾知晓玎珞与琽妃的情谊如何?” “依稀,虽然是主仆之谊,到底是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