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摧残不清之故,轻轻浮着茶盏,细细思量一番,道:“我瞧着许婕妤亦是个好妒之人。不过凭她区区婕妤之位,如何敢恶向胆边生,谋害清歌你?只怕其中——” 袅舞眼眸顾盼一转,身上的乌色金线绣梨花图案的银白色洒花絮衣宫装颜色格外黯淡,仿佛黑夜笼罩在她身上,唯余星光点点璀璨,沉沉暗暗的色泽在银白色洒花的衬托下,愈加叫人心头压抑,接口道:“——另有真凶。” “不错。”敛敏点点头,墨灰色的锦缎宫装边沿以银线绣上了山茶花的图案,加白色风毛滚边,愈加显得她气质清新淡雅,“那日,我瞧得真真儿的。一旦你撞上柔贵姬,便有谋害皇嗣之嫌。敢如此借你之手谋害陛下重视的宠妃与皇嗣,一箭三雕之计,恐非常人可比。幕后真凶只怕心思深重、地位尊崇。” 论及“地位尊崇”四字,我当即想到她,脱口而出,“可是琽妃?”随即想到此事绝无可能,便摇了摇头。 婺藕一袭朱砂色金线绣海棠缀珍珠绿叶图案的絮衣宫装,愈加显得她身姿丰腴,似一朵灿烂开在夏夜的赤艳色昙花,花瓣硕大而芳香四溢,温柔笑道:“琽妃既敢扶持柔贵姬,总不能自己拆了自己的台。何况,若看出柔贵姬来日威胁甚大,亦该待她诞下皇子,杀其母夺其子方为上策。”说着,用金夹子自地上炭盆中夹了一块新烧热的红罗炭,装进手中的五彩珐琅海棠花开金手炉中,又放了朱漆描金镂雕八仙过海紫檀木桌上的几颗生栗子进去,面色愈加红润富有光泽。 我点点头,“婺藕你此言极是。如此说来,不外乎珩妃与姝妃了。” “她们二人看似和善温良,若说是她们二人所为,倒叫我难捉摸了。”袅舞垂首皱眉,静默不语,端起茶盏啜饮起来。 “我看未必。”我来回思索一番,摇头道。 敛敏、袅舞、婺藕抬头,看着我,“莫非你已有了线索?” 我点点头道:“姝妃已有二女。纵使嘉慎帝姬回不来,亦有嘉和帝姬傍身,何况陛下隆恩并未尽数消散。细水长流之下,依她温婉的品性,何必会行此举?倒是珩妃与瑛贵嫔,她们二人中若有一人颇得嫌疑,只怕咱们难分辨。” “是啊。当日,珩妃、琽妃、瑛贵嫔皆以贵姬位入宫,后一同晋升贵嫔位。如今,珩妃、琽妃皆在妃位,只怕瑛贵嫔一时嫉恨之下,怨上你与琽妃一党的柔贵姬亦未为不可。如今,柔贵姬生产在即,一个眼错或母子双亡,一尸两命,倒合了真凶的心意。只怕柔贵姬之后,便是真贵嫔了。”袅舞恍然大悟,默默了然道。 “谁说不是呢。如今,珩妃、琽妃皆在妃位,唯独瑛贵嫔仍居贵嫔位,难保她心有不甘。”婺藕点点头道。 “位分倒在其次,我怕的是高处不胜寒。”我唏嘘一声,哀婉一叹,目光惴惴不安,隔着窗纸飞向窗外,语气带着几分后怕,“我尚未登临一宫主位入主彤华宫,便出了巫蛊一事。陛下为此冷落了我数月。如今,这昭仪之位尚未坐稳,便出了此等事宜。也不知在陛下看来,此事会如何。” “此时非彼时。依照如今陛下对清歌你的宠爱来看,只怕不会相信系你特意所为。你方诞下嘉敏,且在众目睽睽之间,若再行此举,岂非自寻死路?我怕的是来日。”敛敏劝慰的话语安然抚平了我的担忧,然则“来日”二字重又将我的慌张掉在了喉颈处。 “来日?来日会如何?”我警惕起来,盯着敛敏问道。 “来日你一旦失宠,再有旁人从旁拾掇,只怕陛下一时信以为真,未为不可。”敛敏一番话,意味深长。 吾等三人当即默默。 敛敏继续缓缓道:“你所谓的巫蛊之事、一箭三雕之计,皆出于你恩宠过甚之故。身居九嫔之首的昭仪之位,叫人如何不羡慕、不嫉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