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临水城的局势,算是困住了彭川,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是通过远程部队维持着临水城的威胁,暂时没有再对临水城发起冲锋。
可这不是办法。
在这场战斗开打之前,彭川就担心水月国的军队会帮助齐峰。
而他的担忧也正在变成事实,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水月国的军队已经来了,先头部队正是他之前担忧的阳羽关的军队,而水月国的皇帝,除了派遣阳羽关的军队前来帮助齐峰外,还从水月国的宫内调派了一支精锐军队前来,目前已经进入了黑水国的境内。
总之,水月国的皇帝,想要保住齐峰的心思很坚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水国是水月国的门户,水月国的皇帝显然不想失去这个门户,而一直以来,齐峰都还算听话,但对于彭川,他却不是很熟悉,所以,水月国的皇帝,自然还是希望黑水国在齐峰的手中了。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彭川,心情自然不会好,一旦水月国的军队到来,而他却还没有拿下临水城,那么,他的人被前后夹击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到时候,落败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一场战斗已经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赌上了自己手下将士的性命以及他们家人的性命,彭川绝不能输!
“将军!”薛进走了过来,声音低沉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兄弟们觉得,该下狠手时就得下狠手,战场上不能妇人之仁,只要上了战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死了都不无辜。”
很显然,薛进等人也都看出了目前的困局,若是形势再如此继续下去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就都完了。
死,薛进是不怕的,在当初决定跟着彭川一起起义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他不想窝囊的死,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薛进当然也知道齐峰的险恶用心,但他们现在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只有对那些老人、妇女、孩子一视同仁,他们才能够度过眼前的困境,否则,等着他们的,就只有落败。
彭川沉声道:“大家都这么想?”
“嗯。”薛进点点头:“将军,这事不能再拖,那齐峰老儿就是认为将军您不敢对百姓下手,才想出如此龌蹉的奸计,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更何况,逼着那些老幼妇孺上战场的是齐峰,不是我们,所以,那些人即便是死在战场上,他们也应该怪齐峰,而不应该怪到我们头上。”
彭川听了薛进的话,心中有些心动。
薛进的话也不无道理,实际上,彭川也是明白这些的,只不过,他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若是无数的老热妇孺死在自己手下,只怕自己这辈子都逃不掉这阴影了。
想了想,彭川依旧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那样做,我若是那样做,和齐峰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他还要过分。”
“可将军,若是不这么做,那这临水城就打不下来了。”薛进急道。
如果可以,薛进当然也不想对那些人动手,只是,目前的局势却是逼得他们不得不这么做,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再想想其他办法,一定有其他的办法的。”彭川说道:“即便是我真的下令对那些老热妇孺进行屠杀,怕是有些士兵们,心中会接受不了的。”
其实彭川心中比薛进更急,毕竟,这些人都是跟着他一起起义的,是因为相信他才跟着他的,若是起义失败,那么他们都得死,他也就辜负了这些人的信任,甚至会害得他们丢了性命,他心里难安。
然而,真要是因为如此就对那些老热妇孺下手,彭川又做不到。
而且,士兵们也都是人,让他们对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进行屠杀,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接受得了的。
“俗话说慈不掌兵,这话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是真的不易。”彭川心里想道。
彭川做了将领多年,自然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他以往在战场上,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主将,他知道,在战场上仁慈是很危险的东西。
但这次,他是真的被难住了,那可是几万,甚至十多万的老热妇孺啊。
“将军,若是我们依旧想不到办法呢?水月国的军队可是越来越近了。”薛进问道。
薛进很清楚,这个命令不容易下,彭川真要是下了命令,以后定然会被史学家们给钉在耻辱柱上,不管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屠杀数万,甚至数十万的老热妇孺,不是谁都能够接受的。
但为了大局着想,薛进却是不得不逼一下彭川,让他做出决定。
彭川再次看向临水城方向,咬了咬牙,冷声道:“若是实在没有办法,那就让兄弟们放开手脚去战斗!”
薛进听到彭川的话,暗暗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倒也还能够接受。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传令兵跑了过来,对彭川道:“报将军,从阳羽关来的军队,已经到了距离我们六十里外的地方,预计明日就会抵达这临水城外。”
“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