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改口。”
秦寰宇冷然道:“你乃木樨之掌,如今你门下也是收纳弟子门生的。若你一个为人师父的都不能蹈矩循规,那让弟子们如何范水模山,效仿于你?”
聿沛馠不耐烦地胡乱应和道:“是是是,对对对!是我凡尘蒙心,是我肆意放纵,是我不受管束行了吧?可我这不躲着他们,只在你面前不是?你也休要瞒哄我,那岑长生的长相同揽月一模一样,你还预备继续谎称那女娃不是她吗?”
“的确是她。”
秦寰宇语调凉薄如水,高然又沉静。
聿沛馠锐利的眸子一眯,喉咙跟着一紧,他完全没想到秦寰宇竟然没有半分隐藏的托词,反而甚为意外。
聿沛馠“唰啦”一声展开云影扇,在面前来回扇着风,试图驱赶走二人空气里的不尴不尬。
秦寰宇眸光微冷,转身说道:“我却尘宫里还有穆掌门交托之事未办,便不在此耽搁你去霾散心,先行一步了。”
秦寰宇说罢转身便去,步履绝然。
“等一等!”
聿沛馠两眼紧盯着秦寰宇,面容罕见的严肃郑重。
他收了云影扇用扇端指着秦寰宇下腹方向,语气质问道:“这许多年来,你们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你下腹的伤口因何而来?殷揽月她又为何在?鼓盟会之后便无缘无故自阆风山消失?师父又为何会安排穆遥兲率阆风弟子去活捉揽月?揽月她又为何宁愿堕丹转生,也不肯重回阆风山?”
秦寰宇昂昂不动,面色冷厉慑人:“你的问题太多了。”
聿沛馠急道:“能不多吗?好歹我们四人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同流共源的情分,为何撇下我和姵罗不说,难道我就不值得被信赖吗?”
聿沛馠怒目如火,此言当然是出自本心,但他实则心中怯怯,有些心亏,毕竟聿姵罗从来对揽月的态度大大落落,虚伪妒恨。
秦寰宇停下脚步迎风而立,身躯挺直如松,卓然飘逸。
一阵微风拂过,捎带过他的一缕长发,再添几抹倜傥清泠的气息。
他稍抬眼底轻瞥聿沛馠一眼,面色沉郁道:“如果是她宁愿殒身堕丹,消除一切前世记忆,也要封存起来的秘密,难道你还要执意将她的遗愿打破吗?你希望让她的牺牲付诸东流吗?”
“我——”
聿沛馠神色微顿,心中颤了一记,口齿灵活的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愣然沉默了良久,聿沛馠仍不死心地问道:“既是要为她保守秘密,你又为何月月来此处看她?”
秦寰宇清泠的嗓音再次响起:“穆掌门当年亲眼见她自那处平顶崖殒丹坠崖,落在了三花庄的环村河外。大抵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揽月应该自己也不曾想过,这里便是咱们四人的出生之地。当年穆掌门将她的腰间衿带拾回阆风呈于师父面前,隐瞒了师父她已转世再生的消息,我也曾被瞒在鼓里欲与穆掌门拼死一战为她报仇。好在穆掌门念及同门手足之情,在攸关之际将这里的消息透漏给我。”
聿沛馠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但也同样挑不出毛病来,于是又问道:“那么你既已经认得是她,又为何遮遮掩掩,不以真身同她相见相认?”
秦寰宇双瞳深沉如墨,清淡道:“不了。她既已然寻到一处与世隔绝之处,那便定有她的对下一世的期许。她希望安静徜徉度过这一生,我又为何前去打扰,只要远远一见,知道她一切安好无虞便已足矣。”
顾盼流辉间, 一双冷淡如冰又骄傲似火的眼睛里,透出温软旖旎。
“唉......”聿沛馠泪水在红润的眼圈打转,他不禁仰天而叹,释然却遗憾道:“这小骗子好生自私啊,只想着她自己不希望回忆起前世的遭遇,又可曾想过我等如何安置对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