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綦灿灿抱臂胸前,柳眉高挑,怒形于色:“哼,谁知她会否疮好忘痛——再者说,你们不是早已视自己非阆风之人吗,那你聿氏兄妹大可去海角天涯,萍踪浪迹。”
见聿沛馠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秦灿灿白楞了聿沛馠一眼,拉起揽月的手向外走去:“咱们走,你不是要去寻秦宫主他们吗,休要在此浪费时辰,与牛弹琴。”
“揽月......先前之事当真无法弥补了吗?”
聿沛馠忧心如捣,失魂荡魄,他眼睑低垂,目光向下,两只手臂失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面色如一叶霜打地芭蕉般蔫黄。
殷揽月长睫颤动,陷入了沉思。
她的眼帘如同拉起了一道白色光幕,五人在阆风山明霄宫里初次相识的场景不断闪现在眼前,以及刚下山时的和乐融融,不避嫌疑。
可时至今日,真的是一句歉意便能消除心中的误解与怨恨的吗?还是一句宽恕便能修复如旧的呢?
情谊这种东西不是物件,也许它比不及物件的那几两价值,一旦破裂过,却也比物件更加难以弥补,至少揽月自知心胸尚未旷达到可以丝毫无有嫌隙。
她也能理解聿沛馠夹在聿姵罗和自己之间等量齐观,虽然阆风四子间手足情深,但聿姵罗对聿沛馠而言还是较之他人更胜一筹,毕竟血脉相通,不可能做到无党无偏。
揽月不禁巍然而叹,面对聿沛馠悲恸乞求、眼穿心死的模样,她做不到不仁不义,完全无所动容。
“姵罗她现在如何?伤势可有大碍?”
揽月决定,即便说不出“宽恕”这样言不由衷的谎话,总还是可以做戏迎合一番的,起码不至使聿沛馠负罪引慝,自怨自艾
听到揽月终于开口对自己问话,聿沛馠果然激动开颜,翘足引首道:“揽月,你肯同我讲话了?你放心,此事绝未结束,待咱们回了阆风山后,我必定携姵罗一同去师父面前责躬省过,你和师父要打要罚我皆一应领罚,绝无烦言。”
揽月不想昧心做戏,故而不想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浅浅挤出一个苦笑,问道:“那姵罗她现在......”
“你放心。”聿沛馠对能够挽回揽月的态度而如获至珍,切切在心:“姵罗她受了些外伤,又遭奇耻大辱惊吓过度,尚有些惊魂不定。我已将她送去青囊殿那边请外丹派的师兄弟们帮忙照管,此次折返回献殿就是为了寻你道歉的。”
古来女子九烈三贞,示贞洁更胜性命。
揽月回想起聿姵罗被何皎皎派人剥光了衣服示众于百派面前,又遭雉卵男轻薄凌辱,怕是颜面扫地,难免厌弃于世,恨不欲生。
同为女子,揽月推己及人感同身受,不禁悲从中来,心软道:“那......你定要好生照看她才是。姵罗素来气傲心高,经此一祸,怕是对她而言心伤胜过身伤,你少不得苦口相劝,以免她误做傻事。”
提及此,聿沛馠亦不堪其忧:“你说得对,姵罗气冲志骄,人前受窘定然难以为颜,但我深信她能够坚韧不拔渡此关口。你能如此关心姵罗,谢你深明大义,宽容大度......”
揽月垂眸抿嘴,勾起一抹苦笑。
三花庄里双亲丧生的秘密使聿沛馠憋忍了许久,以致于他对揽月有苦却隐而难发,逃避现实。
今见褚君山的身份败露,聿沛馠终于如马脱缰绳,伸眉吐气,加之听上去揽月似已原谅自己,聿沛馠惊喜交集,不觉滔滔不休起来。
殷揽月心猿意马,几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延颈举踵,视线越过聿沛馠向殿外张望。
“抱歉沛馠,今日不便在此与你多言,我真的得离开......”
“走?你要去何处?”
想起聿沛馠刚自青囊殿而来,揽月忙问道:“你可在青囊殿里见到过寰宇、遥兲、还有卜游?”
聿沛馠的瞳仁一闪一闪,在眼眶里三眨两转悠,蹙眉回忆道:“这说起来,自打战后我还真的再不曾见过他们三人的身影,难不成是去追褚君山那个龋挛老贼去了?”
“嘶——等一下!”聿沛馠前思后想,骤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瞳仁乍亮,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上回他们三人同时杳无踪迹还是薜萝林那夜,你这般着急,难不成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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