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通达人情世故的狡黠光华,最是轻易拿云握雾。
转身间的功夫,飘摇便换上一脸柔情绰态,对褚君山神色楚楚道:“褚掌门好福气啊,大人视你如肱股心腹,对褚掌门你青睐有加,特地以此犒劳,还不赶紧收好了谢恩。”
这还用飘摇说吗?
褚君山的眼睛早就紧紧盯在计都手中,多少年来的含垢忍辱埋伏在栾青山身侧,为的不正是有生之年能将这张黄纸取回来吗!
都道是,百忍成金。
他褚君山终于等到这一日了,自此以后,他便不需再忍耻苟活。
褚君山急忙跪地叩首谢恩,还不忘屈从拍马道:“是大人慧眼识人,对君山有知遇之恩,即便将魂契赏赐给君山,君山也始终都是墟棘峰之人,对大人矢忠不二,愿献狗马之心。”
“好了好了。”
飘摇一个善用虚言欺人的人,如今都听不下去他这般惺惺作态,催促道:“褚掌门,这是你的魂契,还不赶紧收好。”
众目睽睽之下,褚君山神采飞扬地将魂契接过收好,自此以后,他便不再受制于人。
“魂契?!”栾澈对这两个字尤为敏感,口沸目赤道:“观音崖那些几次想要刺杀我之人,皆是你等派来的?”
褚君山神完气足,厚颜哂笑道:“君山不得不佩服栾公子你时亨运泰,命运同达,颇受上天眷顾,而能活至今日。”
栾青山横拖着身体,奋臂大呼:“你,你没有痨病!”
“诶——”褚君山作出一副委屈之态,像是在看着一个大惊小怪之人:“君山当然有痨病,当年君山硬是淌过三花庄外的环村河,险些一命呜呼,怎可能不落下顽疾。只不过托了计都大人之福,在君山濒死之际签下了魂契,否则也活不到今日。”
“所以......”栾青山拖曳着身体,怒道:“所以你从一开始便是受他指使,故意到??山来将当年三花庄的秘密泄露给我?还是说......三花庄的秘密也是假的!”
三花庄?!假的?!
献殿里多数人都云里雾里,不知殿前二人对话中的“三花庄”和“秘密”究竟为何?但聿沛馠、聿姵罗和穆遥兲三人皆是一惊。
难不成这褚君山所言并不属实,可那襁褓里围涎上的绣样和针法又该如何解释?
“三花庄吗?呵呵呵呵——!”
褚君山半吐半露,有意故作玄虚,引栾青山心焦难耐,多添一番折磨。
自古恶人自有恶人磨,可这折磨的,又何止他栾青山一人,聿沛馠三人亦是同样心痒难平,无法克制。
飘摇适时上前对褚君山说道:“好了,金人缄口,言语莫要越雷池。”
“仙子说得是。”
褚君山不吭不声,退去一旁。
聿沛馠急了,大喝道:“飘摇!你让他回来,把话说清楚!”
何皎皎此时刚好迈步入殿,闻声而来,无尽风流地扭转腰肢,娇嗔道:“哟~少侠为何只记得飘摇,难不成已忘却了皎皎?阆苑琼楼里一段风流,少侠竟然如此寡情薄意。”
“放屁!休要浑说......”
聿沛馠百喙难辩,引来一众侧目。
飘摇喝止何皎皎道:“休要浑闹!大人让你找的人呢,你可找见了?”
何皎皎轻瞥一眼飘摇,柔声媚气道:“这许多人,我要如何找?要我说那小丫头也无什么特别之处,一同杀了也不可惜。”
“哎呀~对了~”何皎皎媚眼娇滴滴地扫在聿沛馠身上,舌尖在唇边翻搅,魅惑道:“这位少侠当初不就是跟在那小丫头身边的吗,你要找她,不如直接问问他。”
聿沛馠立刻意识到何皎皎口中的那个“她”是指何人,脸色骤然一冷,别过头去。
“唉哟喂~我说飘摇,你是如何招惹了这位俊俏小哥儿,害得连我也不肯待见。”
飘摇扬眉提醒道:“何皎皎,差不多行了,大人在此呢,正事要紧,休要浑闹!”
何皎皎略一回身,计都果然正威立于身后,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哼~”
何皎皎心里虽是不服飘摇的,但也不敢造次,嗫嗫嚅嚅退去褚君山身边站好。
此时彭虎也带着雉卵男进入大殿,对计都拱首拜礼:“大人——!”
计都萧肃阴沉道:“外面的事你们办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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