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深阻,心机沉密。”
秦寰宇瞳孔里充斥着漠然,毫无起伏的声音自他喉咙深处溢出,像是正在同陌生人在对话。
“他人?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心机沉密的‘他人’?”
颤抖的声音自聿姵罗口中缓缓流出,一阵彻骨冰凉,酷寒冷峭,冷得叫人措手不及。
“......”
秦寰宇不说话,面庞冷得宛若一尊难以攀越的孤峰,令聿姵罗可望而不可及。
“你说啊,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卑鄙不堪?!”
聿姵罗惨然不乐,咄咄逼人,一定要刨根问底方肯罢休。
“我本不愿提及,一月前在花卿城朝暮井前之事。”
“在花卿城怎么了......”
聿姵罗话尚未尽,突然之间豁然大悟,秦寰宇说的难道是那夜自己祭出流采虹阻挡他出剑去救殷揽月之事?
聿姵罗身体猛地抽搐,似梦初觉。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秦寰宇深黯的眼底冷峻而愤怒,冷酷得可怕。
“我?朝暮井时如何了?当时那噬面魔一番混战不堪,猝不及防,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聿姵罗矢口抵赖,意图含混过去。
秦寰宇将聿姵罗的胡搅蛮缠看在眼里,言已至此,秦寰宇从不会试图同一个诈痴佯呆的人去争辩一个问题。
秦寰宇沉默不语却心知肚明,比他分辩争执更令聿姵罗感到折磨心神。
正是因为他不吭不声,反而让聿姵罗弄不清楚他知道些什么,知晓到何种程度,又会以何种眼光审度自己。
聿姵罗决定改腔易调,以凄楚之态试图博得秦寰宇一丝转还。
她两靥生愁,泪水在眼中融化,悲伤惆怅表露无遗。
“寰宇,我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最该相知相惜。可自从她殷揽月来了,你便待我落落穆穆,漠不关情......”
“你清醒一些。我只将你视同手足,和遥兲、沛馠并无二致,即便没有月儿,你我也杳如黄鹤,不会相交。”
“这不可能!”秦寰宇的冷漠激化了聿姵罗的怒意,双眸里缓缓流淌下悲哀的泪水,她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滴,似怒还羞道:“若你对我无情,为何在阆风山时被青衣童儿和师弟妹们提及你我的关系,你从不出言分辩。”
“清者自清,多说无益。”
“不!你说谎,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肯正视你对我的感情。”
聿姵罗眼角挂着泪,双臂勾住秦寰宇的脖颈,饥渴惊疑地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寻找到一丝丝温柔。
然而,他是那么的萧瑟、寒冷。
“够了吧。”
秦寰宇意味索然,异常厌烦聿姵罗不断纠结的这个话题。
聿姵罗切齿拊心,呼吸几乎就要停滞,胸前衣襟因痛苦被她攒成一团,身体里好像一团枯草被怒气点燃,在剧烈地燃烧。
“好,好......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你和她也不可能双宿双栖。”
聿姵罗有意平歇愤懑之气,故作淡定让自己尽力平和下来,以掩盖刺破心房的痛楚。
“你要说便说,休要卖关子。”
秦寰宇声威赫奕,压根不吃聿姵罗故弄玄虚这一套。
“好——”
聿姵罗含辛吞泪,冷傲地扬起头来,怔怔地盯着秦寰宇的双眼。
秦寰宇的言行砭人肌骨,聿姵罗自心而外通体冰凉,喉咙里咀嚼着从心底不断钻出来的寒气,她决心四人身世的秘密立刻说出来。
到那时,她聿姵罗要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秦寰宇对殷揽月的一腔钟情是否还能持续下去!
聿姵罗咬牙啮齿,狠狠说道:“你可还记得三花庄?”
三花庄?师父殷昊天的确曾经提及过,说他们四人便是来自三花庄,但至于三花庄位处何地,又有何特别之处,却从不曾说过。
秦寰宇倒要听上一听,究竟是何秘密,为何会连穆遥兲都闻之变色。
“咱们四人自出生的当日,便被殷昊天从生身父母怀中骗走。殷昊天声称以长生不死之术作为交换,却还三花庄里的人断子绝孙,离村立亡。而咱们的生身父母便是被他圈禁豢养在三花庄里,困顿不堪自缢而亡的!”
“自缢——?”
这两个字如同雷击电掣般给了秦寰宇强大的内心一击,他面容大约因为震惊而显得苍白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