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听得出他话中挖苦之意,再懒得搭理,说道:“这墙最多也就四丈高,花梯我能种十丈,所以绰绰有余而已。你这般话多,若是不攀梯而上那便让到一旁去歇着。”
“上啊,上上上。”聿沛馠好言赔笑。
说话间,四个人登上围墙端,居高临下打量着墙内的建筑,屋舍层层合抱,道路条条萦行,逶迤曲折,好在一切尽收眼底。
府衙坐北朝南,纵向大致划分为三块区域,黎普指着最西侧一座平顶石壁建筑说道:“那里便是羁押犯人之所,不过只是找到这里还不行,进去里面也还斗折蛇行,如果他们将主人换了羁押的牢房,恐怕还得多点时间找上一找。”
“可以啊兄弟,你家主人被关在这么七弯八绕的地方居然都能被你找到,厉害啊!你是有啥经验诀窍,说出来也让我们跟着增长一下见识呗。”聿沛馠由衷称誉道。
“也不是,我也没什么诀窍,运气而已。”黎普碍口羞识,待说又止。
“怎的这般不爽快,小小气气的。我们都帮你来救人了好吧。”聿沛馠数落道。
黎普这才说道:“公子误会。这话说起来难以为情,之所以黎普能准确寻到我家主人被羁押的位置,主要还是主人自己的功劳。我家主人脾气暴躁,性烈如火,遇事常弄性尚气,被人擒了关起来不说,又忧心那四日之限,定然使性傍气,少不得打瓮墩盆。”
“诶呀,你怎么罗里吧嗦的,说重点!”聿沛馠听黎普诸多铺垫,不耐烦道。
“就是......我家主人昨晚不眠不休地骂了一整夜。冷冷清清的夜里一声犬吠都如天震地骇,何况一夜摔打怒骂。”
“所以你就顺着骂声找到了他。我的天,厉害啊!你家主人这也算是自救了。”聿沛馠翘起一只拇指晃了晃。
“惭愧。黎普本不该说自家主人的负面之词,还请诸位见谅。”黎普再次施礼。
“诶,你家主人怎般德行我们都是见识过的,一张破嘴信口无讳的,所以黎兄弟不要对自己这般刻板,墨守成规不懂变通可就不好了。还是多想想今晚咱们怎么办,咱们可没再听见你家主人的骂声啊。要么就是你家主人虚不受刑倒下了,要么就是衙役们想出办法让他骂不出声。总之可不是太好找啊。”聿沛馠说道。
“嘘。”揽月对聿沛馠比划了一个息声的动作。
聿沛馠警觉地看向身下,墙内外皆有官差列队巡查。
揽月仰头观察月象西移,眉峰微聚,万虑千愁,毕竟与郑牧之约仅余一日,至此已急于星火,不可延缓。
看到揽月云愁海思的样子,秦寰宇手掌轻覆她手背之上,眼神尽显温柔之色,这对揽月而言不但是一种安慰,更是一种鼓励。
二人这番细微举动,聿沛馠纤悉无遗,尽收眼底,心中略存芥蒂,便从嘴上发泄出来,话里带着酸味唉声念道:“望月空长叹,美人隔云端。夜寂索寞,春寒料峭,美人温柔也该与我和黎兄均沾一个,怎的只让寰宇兄独享?”
听着聿沛馠拿腔作调格外刺耳,揽月瞪他一眼,忿道:“你总说无你不成事,那你倒是想个办法,怎还在这里说些风月话。”
“大小姐你锦心绣腹,冰雪聪明,哪里用得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