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辰良提到了祧庙,揽月忽然记起了月前这里的大火,于是开口询他道:“听闻祧庙曾遇大火,现在看来已修缮完整,并无丝毫损毁痕迹。”
这还是张辰良第一次听见面前这位清丽出尘的姑娘开口讲话,她的声音轻吟浅唱,似水如歌,如云似雾飘进张辰良的心坎里,缠绕在心头上,搅得他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上发烫,竟像是月光也能将人晒伤。
揽月见张辰良不作答,失了魂魄般怔在那里,奇怪地回头瞧他一眼,唤醒他道:“张公子?”
张辰良赶忙甩了下头,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态,说道:“姑娘所说的是哪次大火?”
揽月有些惊讶:“张公子为何有此问,那么祧庙究竟遭受过几次大火?”
张辰良专心致志,手指悉数了片刻,一本正经的抬起头,道:“诶呀,说起这祧庙的大火频繁啊,那可算是墉城的奇闻了。如果姑娘问的是最近一次的话,那就是月前了,这不,也就只能将年祭延后至今日了。”
见揽月眼神吃惊,张辰良更加殷切地讲述道:“姑娘可知槐夏岛周围环绕的湖为何名?此湖名作‘九子湖’,这条湖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官府携了百姓人工开凿,就是为了防范祧庙的莫名大火。
“据家父家母所说,许多年之前啊他们还是孩童的时候,天空中传来雷鸣轰响,如耸立的山峰瞬间坍塌之声,身居家中已感天玄地动,便慌忙跑出家门打探是何情况。
“当大家出门去却见四处遍布红霞,一道殷红的光束自北往南划破天际而去,卷起天上红霞似血浪一般涌向南方,然后消逝不见。
“这奇观异景是消失了,但是怪事却来了,那红光像是带来了不祥,祭奠着墉城百姓远祖们的祧庙开始频繁的着火,夜里还有人称自己听见祧庙里面传来像是有人被烧死前的鬼哭神嚎之声,太是瘆人。”
“那时候啊,祧庙是烧了修,修了烧,官府百姓拿它皆是没有办法,有的时候火势大了,还会往墉城四面蔓延,搅得民不聊生。”
“无奈之下,当官的给想了个办法,干脆绕着祧庙的周围挖出了一面人工湖,就是姑娘你眼前的这面九子湖。”
“所谓‘九子’就是龙王的第九个儿子‘螭吻’,意为灭火消灾。虽然是有了这条湖啊,但是祧庙着火的现象并未减少,只是不至于再将火势四处扩大了而已。不过毕竟为了上岛祭庙,还是留有一座枫曲桥在的,若是大火时候乘了顺向的风势,还是能将火苗引至外面的。”
说到这里,张辰良忽然收住了故事,问揽月道:“对了,墉城西郊的‘弱水庵’姑娘可曾听说过?”
“嗯......”揽月正在犹豫着如何回答,张辰良又抢在揽月前面自问自答道:“嗨,瞧我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弱水庵早已是残垣废址了,墉城当地子民都未必听过。据说当年大家皆为祧庙频繁燃起的大火发愁,弱水庵的老道姑送出了一个叫做‘槐月’的哑女来守祧庙,说是此女的八字是戾气极其重之人,以戾化戾,有她日夜坚守祧庙,定可化解大火。后来经过了一十四个昼夜,果然未再见过祧庙大火,而哑女却成仁取义,殚精竭虑死在了祧庙。”
“墉城的百姓为了纪念哑女的舍生忘死,于是便在祧庙周围沿湖移种了这许多槐树,以表恩谢,除此以外啊,墉城每年的年祭便增添了一项夜祭,也便是‘鉴花会’,也是为了纪念那个叫做槐月的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