礴,捶得那颗巨大的肉球在空中东倒西歪。天空中都是她的残影,她的动作灵活而诡异,一息之间便爆锤了肉球几十下。 肉球朝着江童刺出尖锐的肉刺,尖刺细长而锋利,如跟踪导弹一样追逐着江童。 可它却总是慢了江童一瞬。 嘭!嘭嘭! 嘭嘭嘭! 这一次,镜湖服务区里响起了烟花爆竹炸裂的声音,听这个爆炸频率,像是春节十二响。 终于……庞大的肉球被江童捶得金光乍现,在天空中炸裂开来。 残渣肉泥淅淅沥沥地降了下来,一个穿着工服的男子从二十几米的空中摔落在了地面上。 嘭—— 而江童也脚尖点地,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悄悄甩了甩手:“好痛,幸亏我在潮汕小吃店里手打过牛肉丸,不然肯定抗不过来。” ****** 水泥地上,徐万州被捶得头晕目晕,他整个人像是被关进了洗衣机里,在漂洗和甩干的操作里反反复复,五脏六腑呈毛玻璃状破裂搅碎,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恍惚了下,他回想起一切的始末。 一个月前,他从第六区的【腾飞海鲜水产批发店】接了个单子,要送到第九区的罐头厂。 距离不算远,但他已经连续疲劳驾驶着一个星期,但想起女儿小雅最近又长高了,得买新的芭蕾舞衣舞鞋了,他咬了咬牙,决定送完这一单,就去给女儿买衣服鞋子。 徐万州刚从大洋运输总部换了工牌,就忙不连跌地踏上了送货之旅,一刻也没敢耽搁。 这一路,他是靠着意志力开过去的。AI驾驶系统一次次提醒着他该休息了,他嫌烦,干脆扯掉了驾驶系统的电线。 又连续开了20个小时后,他进入了第八区。 先是他的视线模糊了,他一头撞在了镜湖服务区的围栏上。 砰—— 因为过于疲惫,疼痛感滞后,徐万州被夹在方向盘下连连吐血,肋骨似乎扎进了脏器里,耳边有大黄的“汪汪汪”的焦急嚎叫声,可他却连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接下来,油箱“轰隆”一声似乎爆炸了,他便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还是在开车。 他脑中一片空白,先前的记忆像是被人用铁勺挖走,一回想他的脑袋就钻心的痛。 徐万州决定不想了,回家见女儿老婆才是正事。他看了看后视镜,唔……自己好像是要去第九区送货来的? 第一个陷入鬼打墙循环的,正是他自己。 执念叫他不愿意放弃,他一遍一遍地向第九区开着,想要冲出镜湖服务区的束缚,到达收货地点。 可……先是他的双手没了,化作了一滩恶臭的泥浆,他握不住方向盘了。 接下来是他的双腿融化了,他踩不到刹车和油门了。 再后来,他的脑袋也没了,他看不见路况,这还怎么送货呢? 可是车还是在走的。 接下来,小金毛也逐渐变得不正常了,它有时发出汪汪汪的狗叫声,有时却发出了喵喵的猫叫声,有时甚至说出了人话。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但他并不愿意面对。 当徐万州第一百次开过镜湖服务区时,他崩溃了。 不行!不可以!他的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呢。 房租已经拖欠了两个月没交了,再不交,房东就会把他们赶出去了。 他一定得拿着钱回去! 开货车在如今算是个稳定赚钱的行业了,毕竟有驾照的不多。他也是在有了女儿后决定干这一行的,以前总是打零工,给护城河清淤泥,全家省吃俭用后他考到了驾照,踏上了运输之路。 可是,大潮之前开货车就不是件容易事,现在就更难了。 吃饭是最能凑合的了,挂面配榨菜,白米饭拌豆腐乳,他几乎顿顿都吃这些; 工钱说是多,但是如今矿产资源枯竭,油价贵得要命,根本不给大货司机出路; 交警罚款也是常事,每次一罚下来他就两眼一黑,米饭都吃不起了; 路上路况差,修车厂宰起人来也是不眨眼,心狠手辣地掏空大货司机的钱包; 拦路抢劫的,一旦遇上一整年就是白干了。 徐万州成为了个地缚灵,他没放弃,他每日看着女儿小雅的照片给自己鼓劲儿,仍然继续向第九区开着。 直到……有一晚,他遇见了与他车牌号相同的岩E·QS403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