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说笑二人竟爷不觉得疲惫,直走到西华门二人才一道上了轿辇,康熙爷虽是勤勉的,可也没给自个儿立了日日上朝的规矩,昨儿忙得一夜没歇今儿也就不难为自个儿了,只管回去好好补眠。
玉琭也回了永和宫,这个时辰四阿哥已然不在了,听花月说四阿哥起来不见额娘还好一阵失落,然一听是为了弟弟便也没甚不开心的了,还言今儿一下了学就回来陪额娘和弟弟,也不去阿哥所歇脚了。
玉琭听着花月这般说,几乎能想象得出四阿哥那失落的小模样来,一时心疼,连又嘱咐花月叫人午间好好置备一桌四阿哥爱吃的。
昨儿出了那样的事儿,四阿哥难受着,对着一桌好吃食都没怎么动筷子,他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不能因为这个再亏了他的身子。
玉琭操着心,说这个的工夫又去看六阿哥,没李氏悄摸着下药了,六阿哥眼瞧着精神头好了不少,没寻常那么多觉了。
听安氏几个说,六阿哥在四阿哥用膳的时候就醒了,哥俩儿还玩儿了一阵子呢。
四阿哥去读书后六阿哥也没再睡,自娱自乐玩儿了一会儿小手,又咿咿呀呀叫着让人抱着他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盼着玉琭回来了六阿哥还激动得很,这会子非要额娘抱着不肯叫玉琭放下。
玉琭心疼六阿哥,即便累得都快抱不住六阿哥这小胖墩儿了她仍不肯撒手,且依着迎枕借着力,又陪着六阿哥玩儿了阵子。
眼看着该是六阿哥喝羊乳的时候了,一旁的花月和安氏告罪一声儿出去看着人准备。
如今阿哥入口的东西再不能不小心了,即便是热羊乳这样简单的活计,也得是由六阿哥的奴才、四阿哥的奴才同花月或是莺时,这三方的人同时看着,互相监督。
热好了也不能直接入阿哥的口,康熙爷还专门叫梁九功择了一试毒的小公公送过来候着,且得先叫这小奴才试了,等一盏茶的工夫没事儿,这才能递到阿哥的跟前儿。
如此繁琐都比得上康熙爷跟前儿小心的程度了,自然不少费工夫,等花月和安氏再捧着羊乳进殿,抬头一瞧见娘娘已然揽着六阿哥靠在床头睡着了,然就是睡着了也是双臂微微张开护着六阿哥的姿态,十足的不安。
六阿哥则是睁着双大眼睛四下看着,坐在玉琭的怀中动也不动,好似是知道额娘累了半分不忍打搅。..
花月和安氏在一旁看着,俱是感慨又心酸的,心说娘娘惯是心大开朗的,何曾这样为阿哥们心力交瘁过,只盼着六阿哥一切都好吧,且不说旁的,娘娘不见开怀连带着永和宫也蒙着一层雾似的迷茫难受,心劲儿都快没了。
安氏只怕六阿哥饿了哭闹,正欲上前将六阿哥抱走,花月紧忙拦了拦人,用眼神示意着,娘娘即便睡着也是不安稳的,瞧那眉头微蹙的样子,若是真抱走六阿哥只怕娘娘即刻就能惊醒,她身为娘娘的贴身奴才,自是不忍瞧着这般景象的。
也是见六阿哥坐得安稳,花月接过安氏手中的小碗儿,直捧着上前执勺这么喂了过去。
今儿就不讲究一回了,就让阿哥坐在榻上用吧。
六阿哥一瞧见自个儿用来喝羊乳的小碗儿嘴就迫不及待地张开了,急急舔着湿漉漉的唇倾着身子迎过去,像是撞过去似的喝,这急急忙忙也喝不好,一勺能撒半勺,然下头还有碗接着倒也不浪费。
六阿哥喝得尽兴,末了就剩个碗底子了六阿哥嫌勺子慢,直伸着一双肉手将花月手中的碗夺了去,捧着咕咚咕咚几口喝完,放下碗露出一圈儿奶胡子,直叫人瞧着忍俊不禁。
安氏含笑给六阿哥换了沾湿的外衣,还险不舍得给六阿哥擦干净小脸儿,心说瞧六阿哥这样子哪儿像是不妥的,定然是无不妥的。
六阿哥吃饱喝足了也不吵不闹,许是想粘着额娘呢,他骨碌一翻身儿又钻玉琭怀里去了,玉琭迷迷糊糊醒来,搂着六阿哥又迷迷糊糊躺平了睡去,花月给主子除了头面和鞋袜,给着娘俩搭了被子,六阿哥竟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后四阿哥下了学急急回来了,见额娘和弟弟睡得正香羡慕得不行,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还颠颠儿跑到门外拉了魏启的手,同人嘟囔两句。
“魏公公,明儿你代我给顾大人告个假吧,我也想同额娘睡一上午什么也不干,这二日起得忒早,我都没胃口用膳了,若是瘦了额娘看着可心疼。”
明明就是四阿哥自个儿不愿早起了,只想和额娘弟弟黏在一处,还偏用了孝顺的借口生怕额娘心疼,魏启只觉好笑,连蹲下来回话。
“阿哥这可难为奴才了,奴才说话不管用的,您去不去上书房读书得是万岁爷开口同顾大人说了才成,不过奴才看您前头的几位阿哥,甭管风吹雨打还是雷电交加都不曾缺席一日。”
“而今正是一年春好处,万岁爷恐不能答应您松懈一日呢。”
四阿哥本也没抱太大希望,就是一时瞧着额娘和弟弟真羡慕了,这会子再听魏启一说便也收了心思,颇老成地长叹一声儿,背着手,莫名有些上书房几位老大人的模样。
“也罢也罢,这事儿不再提了,不过额娘和弟弟还睡着,这会子便先别叫膳房的着急传膳,也莫叫人打搅,正好我下午也是无事,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