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儿,后来韦老又有了孙子,渐渐地也歇了回乡的心思。”他又觑了一眼弘书的表情,“当然,这些都是小民从那个寨子里的人口中打听到的,韦老并不一定是那么想的。” 弘书哪里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无奈道:“韦老遭祸,背井离乡几十年不得回,是朝廷没有保护好百姓,韦老能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朝廷反而要感到庆幸,你不必担心我会因为韦老为苗人效力之事怪罪于他,不管什么都但说无妨。” 郎兴昌稍稍放下了心,继续道:“再后来的情况就没什么好说的,小民为韦老所救还是两年前的事,当时韦老的儿子儿媳早已不再,只有孙子孙媳和一个重孙,生活还算安稳平静。三个月后,定番寨被、被别的寨子偷袭,死伤惨重,韦老的孙子被杀死,定番寨所有人都被掳走成为奴隶,小民因为伤没养好又添新伤被扔在原地等死,之后侥幸活了下来,等小民能行动自如时已经又过了两月。小民潜入那个寨子去救韦老,却只救出了韦老和其重孙,韦老的孙媳妇…被那个寨主糟蹋后寻死了…” “那个寨子势力不小,小民一人敌不过,只能带着韦老和其重孙在山林里东躲西藏,韦老的重孙…就是在这时候一病没了,后来小民和韦老在躲藏间遇到了朝廷的军队,才获救,之后便一直在贵州新设的水云县生活。” 一个不算长的故事,囊括了一位大夫的一生,弘书唏嘘了片刻后,回头抓住重点:“所以那个攻破定番寨、糟蹋了韦老孙媳妇的寨主是谁,如今怎么样了?” 郎兴昌一路说话都挺顺畅,却几次三番在这个问题上吞吐,要么是不敢说,要么就是故意的,想引起他的注意。 弘书觉得是后者,虽然郎兴昌一直表现的很像一个胆怯无辜的小老百姓,但弘书却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点似曾相识的气质,那种上过战场的士兵身上才有的气质。 这个郎兴昌,手上绝对是沾过血的。 郎兴昌表情犹豫,弘书也不催促,就看他挣扎许久后,啪地一声跪下:“贵人,小民常听人说,民不能告官,若要告官,必须先舍去半条命。小民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今日也不怕舍了,只求贵人别将此事牵连到韦老身上,韦老什么都不知道,是小民看不过去,自作主张想要为救命恩人讨一个公道。” 这人有点东西,还在跟他玩心眼子,弘书不置可否,只道:“说罢。” 郎兴昌一咬牙,磕了个头:“那个寨主名叫鲍良,其寨子名为瓮晴,去岁归附朝廷,被封为世袭土司。” 弘书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我会命人去查。但你也要明白一点,若事情果如你所说,那么鲍良所做之事乃是在归附朝廷之前,不论从哪个道理上来说,朝廷都不能因为他归附之前的事去处罚他,就像你不能用本朝之剑去斩前朝之人。” 郎兴昌一口气瞬间泄了,他其实用拳脚多过用脑子,这次这么绞尽脑汁,为的不就是能帮韦老报个仇吗,但弘书所说的话却破灭了他这一希望。 果然,他就不该寄希望于这该死的朝廷,郎兴昌心里发狠,等韦老好些了,他就悄悄离开,去取了那鲍良的项上狗头。 弘书高坐在上,将他的神情变化瞧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叹气,看来刚才对这位的预估高了些,只能再出言点道:“你可以用本朝之剑斩本朝之人。” 郎兴昌还不太懂,弘书不想再给他解释,起身离开:“我去忙别的事,朱意远,你安排好他们二人。” 朱意远看着依旧有些茫然的郎兴昌,微微摇了摇头,悟性真差,不过主子对这位好似观感还不错,那他倒是可以提点一二。 将郎兴昌送到为其安排的屋子,朱意远趁着没人,道:“郎小哥,一个人的习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为非作歹惯了的人不管到了哪儿都不可能收敛住,顶多从明目张胆变成暗度陈仓,有时候,就需要有人去把那暗处的东西翻出来,晾在太阳下。” 说完,他径自离开,留下若有所悟的郎兴昌。 在叶桂的妙手回春下,第二日韦高谊就可以自主交流了,弘书迫不及待地前去询问:“听说韦神医曾经治好过女子乳癌之症?” 韦高谊的目光还带着些死气与呆板,说的话却比叶桂还直。 “治没治好不知道,反正她最后不是死于乳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