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好差事,漂漂亮亮的办了,然后凭此进入朝堂,站稳脚跟。" 弘历点点头,有些苦恼地道:“爷也想办差,可是上书的几道折子都被皇阿玛驳回了。” 沈归心中微微摇头,这位爷有能力也有野心,但有时候就是太过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了些,比如讨差事这事,他就没跟任何人商量。自己不过是外出几日去联络浙江籍的官员,这位就一口气上了好几道折子,讨要的全是调拨粮草、制钱、武举这样至关紧要的差事,也不想想,他从来没办过差事,皇上怎么可能让他一上来就负责如此紧要之事。 不过这样的性子有不好也有好,对他们这些手下来说弘历这样的主子就很不错,办事你只要办的面上光鲜,让这位爷有面子了,内里如何他其实并不在意,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大。 不像皇上,不管面子,就死盯着内里和细节,有一点不对都要从严处置,在这样的皇帝手下当差就很累。听说,皇后嫡出的那位六阿哥,和皇上的性子就像了个十成十。 沈归将弘历的性子已经摸得差不多了,知道这时候该怎么说话才能叫他顺着自己的思路来: "草民以为,您的第一件差事不能以事为要,而该以人为要。" 弘历来了精神:“怎么说?” 沈归也不卖关子: "八旗,这才是咱们大清的根本, 若能得到八旗支持, 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爷也知道。”引么历有些意兴阑珊,“可要得到八旗支持,哪有那么容易,不说上三旗,便是下五旗,每一旗都有好几个旗主,他们大多彼此不和,怎么可能共同支持一人。便是阿其那当年那般长袖善舞,也没做到此事。” “草民明白您的顾虑,不过眼前,却是有一个天赐良机。”沈归道,“还不曾向您禀报,草民今日见过福晋娘家的人,得知圣祖实录已成,如今正在收尾。而皇上召见马齐大人,有意令马齐大人主持修撰一部《八旗志书》。” "《八旗志书》?" 弘历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 "像是州府县志那样的?" 沈归点点头:“然也。八旗自立国以来,体统尊卑相承、形势如臂指使,规模之宏远、条理之精密,远超前朝,若无志书记载其盛,岂不可惜。而此事一旦启动,八旗各主必会闻风而动,毕竟其祀阜间出类拔萃、建功立业者不少,又有忠臣孝子、义夫节妇,都堪为人伦表率,若不能列于志书之上,岂不是他们这些子孙不孝?" 弘历露出笑意:“该列谁于志书之上,当然要看总裁之考量。” “然也。” 两人对视一眼,就此达成一致。 “你们这群小子,真是好命啊。”袁管事看着眼前这群孩子,忍不住羡慕的叹气。 不过五个月的时间,这群原来瘦骨嶙峋的弃儿们便如同换了一群人,他们穿着整齐的报社长衫,个个挺胸抬头,不复原来畏畏缩缩不敢抬头看人的样子。在报社每日两顿饭的喂养下,个头身量也长了不少,如今不说白白嫩嫩如富家少爷,却也和不缺衣少食的农家少年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这是一群被父母丢弃的孤儿呢?若不是袁管事是亲眼看着他们一点点长成如今这个样子,恐怕也不敢认这是他当初带去雍和宫的那群孩子。 站在第一排的赵十九好奇问道:"袁管事,您叫我们出来做什么啊?难道是报社那里新出了报纸,要我们去卖吗?” 他旁边的周六不这样认为:"今日才第二日,报社一向都是第四日才出新报纸的,肯定不是。"他的第二日、第四日却是算的不用卖报的日子,报社如今的发行量和读者差不多都稳定下来,每次新一期的量都只需四天便能卖完,报童们便卖四天、歇三天,周而复始。 果然胆子也大了,以前他不问话,这些孩子哪敢出声,如今却都敢在他面前争辩了。袁管事摇摇头,若是以前,他肯定就出声呵斥了,但今日消息送来,这些孩子眼瞧着就要披皇子收做家奴,要飞黄腾达了,他提前打好关系还来不及,脑子有问题才摆谱呵斥。 唉,明明他跑前跑后的时间也不少,怎么雍和宫里的那些大人就没人瞧上他呢,虽然他年纪大了些,但精力还是健旺的,能力的事不少,收他不亏的。 为自己哀叹一声,袁管事整整表情,露出和蔼可亲的笑脸:“都安静,听我说,今日叫你们来不是因为报社,而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们。” 赵十九等人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若是去报社以前,这育婴堂的管事跟他们说有好事,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因为这好事大多数时候都是指有人要来育婴堂领养孩子,而这样的人基本都会选择还不记事的幼儿,而不是他们这些已经半大的孩子。 “六阿哥你们都知道吧?”袁管事问道。 所有孩子齐齐点头,怎么能不知道呢,给他们发工钱、发衣裳、发挎包、给他们饭吃的报社,背后的主子就是六阿哥。报社的人还告诉他们,雇佣他们来当报童也是六阿哥的主意,若不是六阿哥,他们过不上现在的好日子。 袁管事满意的点点头:“皇上啊,新赐了六阿哥几个皇庄,皇庄原来的人都不好,被六阿哥撵走了,如今皇庄缺人做活,六阿哥便向上面点名要了你们去。” “所以,你们马上要入六阿哥的门下,成为六阿哥的奴才了!”“以后,前途无量,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 孩子们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谁先出声,喊了一句:“太好了!以后都能吃饱饭了!”顿时,这一群孩子都欢呼雀跃起来:“好耶,我们以后是六阿哥的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