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叔啊!你就收手吧!萧文明现在已经是我的夫君了,杀了他我就不得守活寡了吗?”
“夫君?大小姐不是我说,你这所谓的‘夫君’,恐怕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真的能信得过吗?董家败落也是他搞出来的,他才是大小姐的仇人啊!”
“败落?败落了也好。咱家的钱早就花不光了,还当着这个倒霉的副提举干什么?爹爹早就想辞官而去,哥哥又没有继承的心思,激流勇退、退位让贤也不失为良策。”董婉青说道。
“大小姐,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呢?到头来只有都是姓董的,才是天生的一家人。大小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听我一声劝,我们联手把萧文明杀了,功劳全记在大小姐的身上。现在少爷在海外的声势不逊于过往在国内的,只要大小姐回到少爷的身边,兄妹齐心,必然能再现我白炎教一呼百应的盛况!”
听了这姓侯的话,董婉青的态度似乎有一丝松动:“侯叔,你说的好听,可萧文明也不是凡人,你想杀他有这样的本事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那姓侯的说道,“我就告诉大小姐吧,其实我将在京城内的势力不弱,另外还有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此外更有想不到的帮手。刺杀萧文明未必是天方夜谭。只是萧文明身边高手众多、兵强马壮,难有落单的机会,否则老奴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听到这里,董婉青忽然眼前一亮:“猴叔,你说的是真的吗?咱们真的有这么多的帮手。”
董婉青的态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把那姓侯的也糊弄一愣:“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婉青忽然伸手将那姓侯的扯到了角落里,用放了低的声音对他说道:“若是真有让他落单的法子,侯叔杀掉他能有几分把握?”
“大小姐,你该不是在诓我吗?怎么突然……”
“突然?一点也不突然。其实我也不过暂时委身于他而已,无非是出卖色相罢了……我同哥哥终究是血浓于水,既然哥哥已在海外闯出一番天地,当然是应该投奔他的,便以这个萧文明的人头当做我给哥哥的贺礼吧!”
钟婉青这几句话说的极为狠辣,可是声音依旧低得仿佛是蚊虫飞舞,似乎所有的话,只告诉那姓侯的一人听。
可是这姓侯的黑衣人所不知道的是,隔墙有耳,此刻萧文明和温伯明其实就在咫尺之遥!
他们两人,现在正躲在一段挖空的墙壁之内,将董婉青那虽然低微,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忽然顺水推舟,要使出刺杀萧文明的计中计——这其实并不是萧文明、温伯明和董婉青事先商议好的。
然而董婉青毕竟是当过白炎教圣女的人,肚子里满腹的阴谋诡计并没有遗忘干净,只在仓促之间便临时想出了这么一出极高明的计策,并且还展现出了极为逼真的演技。
这让萧文明听了都禁不住有些怀疑——难不成董婉青真的是想串通谋害自己吗?
要不是他故意改变了方位,就是为了让自己听得清楚,否则萧文明都快迷惑了。
萧文明都这样,那姓侯的当然是更加深信不疑了。
于是在第二天,萧文明便同众人分开,孤身一人住进了皇城边上的国分寺,一切的行动,都恰如昨天夜里董婉青和那姓侯的商量好了的——让萧文明落了单了!
萧文明这样做,似乎一反常态,但也有着合理的解释。
据说是他前些年杀戮太重,身上背了不少血债,因此便要去国分寺斋戒三天,听听念诵佛经的声音,也算是解除身上的罪衍。
自然,这也是萧文明同众人商量好了的计中计中计,在故意露出破绽的同时,也安排了接应和后手,就等着那姓侯的上钩了!
而萧文明之所以选在国分寺,则是因为这里是朝廷所定的皇家寺院,大齐朝的皇帝、皇亲或是朝廷官方举办佛事,都必须选在国分寺举行,而这座寺庙所接待的,也大多是皇亲国戚、高官显贵。
因此国分寺是最好的大动干戈的场所,既不会妨碍了普通的百姓,又能尽量把事情闹大,可谓是一举两得之策。
国分寺的和尚同朝廷和皇室打过几辈子的交道,身上早就没了出家人那种清心寡欲的气质,而满是铜臭味——所为一颗富贵心、两只势利眼——全然不见出家人的样子。
萧文明这么个政坛新突然到访,给够了香火钱,他们自然是悉心招待,按照萧文明的要求,专门给安排了一间僻静的禅房,奉上了最好的素斋,让萧文明可以在这里修身养性。
所谓的素斋也绝不是寻常庙宇里那些粗陋的餐食,而是一道道烹制精美的菜肴,恐怕这些用蔬菜做成的菜,大概成本还要高过荤菜,味道也并不难吃。
然而萧文明今天扮演的是鱼饵的身份,所要面对的是计划当中的被“刺杀”,即便做出了十全的准备,可依旧让他坐立不安,这几口一般人还吃不到的蔬菜,在他嘴里果然味同嚼蜡。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