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到了这种程度,戎羌已经完全没有胜算了。
根据萧文明之前同戎羌骑兵作战打交道的经验。
戎羌人虽然战斗意志顽强,但并不是那些不知死活的傻瓜,遇到战局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保住有生力量再说。
然而眼前这会儿,戎羌想跑也没那么容易了,被金银珠宝引诱下马的普通士兵,经过了反复的持续的打击,既失去了战斗力,又失去了机动性,终于成为了彻底被动的待宰的羔羊。
这一仗,至少让参战的所有队伍,心中全都失去了对戎羌的畏惧——这些北方的蛮族,平日里虽然号称尚武善战,但挨了剑一样会伤、中了刀一样会死,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可以杀死的!
于是整场战役,就是剩下了最后的收拾残局。
早早脱离战斗的戎羌人,尚能凭借胯下马匹的优势尽早脱身而去,逃脱了一跳性命;而那些逃不掉的,要么成了刀下之鬼,要么化作被绳索套牢的俘虏。
世界民族成千上万,几乎每个民族都有自己各自的语言和文化,想要跨越这种隔阂,有人说音乐是最好的渠道,也有人说金钱是最好的渠道,可说到底暴力才是最好的渠道。
用暴力的手段进行交流,既简明扼要,又迅速快捷,而且不会产生任何歧义。
面对来自中原士兵的钢刀,戎羌人虽然语音不通,但也清楚的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举手、缴械、投降的速度一点不比其他军队更慢,只花了一个来时辰的时间,近前戎羌精锐骑兵,便已被彻底解除了战斗力。
其中,大约二百人落荒而逃,三百多人被当场杀死,其余四百人被俘虏。
要是萧文明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大齐朝自野驴岭之战之后最大的一场胜仗。
而取得这一场胜仗的代价并不高昂——三路人马中,损失最大的是作战时间最久的萧家军,一共有十五名兄弟阵亡,受伤的有五六十人之多,不过大抵都是轻伤,略微包扎一下也就是了。
曹瑞和韩天手下的兄弟虽然战斗力不如萧文明的强,但是参战时间短,干的又都是轻松的活,因此伤亡要小一些,阵亡的兄弟都在十一二个左右。
这样的伤亡对他们两人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因此这两位仁兄兴高采烈,脸上挂上了春天一般的笑容:“这回真是要多谢爵爷了,咱们刚到中原就立下了这样大的功劳,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功劳确实不算小。
萧文明当然有高兴的理由,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虽然同戎羌这已不是第一次交手了,而且几次交手萧文明都没有吃任何的亏,但是一个大的趋势是不容忽视的——那就是仗越打越大、越打越难!
第一回,还能紧靠着萧家军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第二回就得靠着自己往日同戎羌头面人物的交情了,等到了第三回,要不是恰好来了曹瑞和韩天这两个帮手,还真是胜负难料……
因此,面对异常兴奋的曹瑞和韩天,萧文明虽然不想去扫他们的兴,却也没法像他们一样这般的高兴,只是淡淡地说道:“这番大功,我也要恭喜两位。不过大家的功劳,还是要回到潼关再慢慢判断,咱们也不要在这里多耽搁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潼关吧!”
于是曹、韩两人赶紧点起人马,整理好了阵亡兄弟的遗体装上马车,又驱赶起被俘虏的戎羌人,便向潼关的方向赶路。
至于戎羌仓皇逃跑和缴械时候留下来的兵器,他们则多看不上眼——这些兵器十分简陋,同萧文明临海屯里工坊生产的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也就随手扔了。
倒是留下来的戎羌战马,则是毫无疑问的宝贵资产。
没有受伤的或受伤不重的军马,全都收拢起来,以备今后再用;被杀死的或者是受了严重的伤无法治愈的,全都当场宰杀了,将切下来的马肉同样清洗整理好了一同带走,这是重要的军粮。
因此虽然有着种种的遗憾和担忧,但是整个队伍的情绪是高涨的,步伐是轻快的。
直到接近潼关之下,情况却突然发生了令萧文明感到震惊的变化!
萧文明的队伍,行至距离潼关一二十里之处,前方忽然发生了巨大的骚乱,无数士兵、百姓撒开了脚丫子,漫无目的地四处逃窜,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显得异常狼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是潼关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了吗
应该不会啊!
萧文明就是从潼关出发的,并且一路之上收拢残兵、救助百姓,离开潼关才几天
潼关及其附近的形势他再了解不过的——形势虽然紧张,却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变化的迹象;就算有,那也不过是,尚未进入潼关的百姓,受到南下戎羌骑兵的骚扰和抢劫,因而四散奔逃,将他们收拢下来安抚一阵,也就大功告成了。
根本不应该发生像现在这样大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