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萧文明扭头对王将军说道:“达多王子是我的熟人,你就说我也在元帅这里,也不要带元帅出去见他了,就请他过来见我。我们大家喝一杯热酒,一起说说话,岂不快哉?”
戴鸾翔原本就觉得情况不对,听了萧文明的建议便觉有理。
毕竟一样是要见达多王子的,在自己的中军大帐见他,总要比在前线的关卡与他会面强的多。
青岭防线至今尚未完成建设,不过初具规模而已,因此前军主帅戴鸾翔,就把大营设在距离前线不远的地方。
萧文明同戴鸾翔一道行动,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那一处关隘前,越过关隘,便是河套地区。
此处虽然还在大齐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是并不能完全排除戎羌的活动,危险依旧存在。
登上一座堵住山口的木制哨塔,果然看见一人一骑,正满脸焦急的等在关隘之外。
此人的相貌不但戴鸾翔见过,萧文明也见过——就是戎羌达利可汗的弟弟达多王子!
他果然来了!
戴鸾翔见状不禁心头一紧,忙问一旁的王将军:“已经侦查过了吗?确实是此人单人单骑前来?前后都没有援兵吗?”
王将军拍着胸口保证:“末将已经派人搜过山了,方圆二十以内,没有遇到戎羌的人马。”
戴鸾翔经营青岭防线,除了修建防御工事,将几座大的山口堵住之外,还在不少要紧的地点,设了必要的哨塔警楼。
这样,一旦发现戎羌那边有异动,就能立即发现并向大军主力报告,已然成为一套完整的情报递送体系。
因此王将军说没有发现戎羌的人马,那么基本就可以肯定,达多王子就算不是单人前来,也不会有大军跟在他的身后。
再三确认过之后,戴鸾翔对萧文明说道:“爵爷,那要不要去会一会达多?”
萧文明也是正有此意:“那好,那就请元帅同我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倒不是戴鸾翔谱大,实在是他从容多年,见惯了沙场上你死我活的厮杀、也见识过了战场外你死我活的厮杀……
他年轻时的锐气和闯劲已经消磨了大半,因此就算只知道达多是一人起来,他出门的时候,也仍旧带着本部的三百亲兵作为护卫,以防万一。
戴鸾翔麾下的三百亲兵及其精锐,同样是他费尽心思、下足本钱培养起来的,同样也只听命于他一人,同萧文明的萧家军颇有相似之处。
或许战斗力也互相上下,毕竟他们的军械装备不及萧家军,可是常年累月地在一线作战,战斗经验却要比已然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萧家军更加丰富。
甚至萧家军到目前为止,大多打的是顺风仗,虽然也偶有中计陷入埋伏的情况,但从来没有遭遇过重大的伤亡。
可是戴鸾翔的亲兵,那可都是在鬼门关前晃悠了好几回的,光这种生死一线之间的体验,就不是简简单单说是加强训练就可以克服
。的。
这支人马走出去,就连萧文明也亲身感到了安全感,可再看对面的达多王子却是狼狈不堪——只见他显然是急匆匆赶路过来的,就是骑在马上也是不停地喘粗气,原本黝黑的脸庞,蒙上了一层蜡黄蜡黄的颜色,就连他胯下的坐骑,也是累得不住的喘气,趁着主人命令停下脚步的空挡,贪婪地吃着地下的几颗嫩草。.caset
这个情况萧文明越看越是觉得奇怪,但又不知应当如何点破,便客气地笑道:“哟!果然是达多王子来了,几天不见咱们又见面了,按照中原的说法,这就叫有缘。看来咱们今天不痛饮一场是不行了!”
达多当然不是来找萧文明喝酒的,面对萧文明的邀请,他全然没有反应,反而反问了一句:“萧爵爷,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达多王子虽然颇通中原文字,但毕竟不是中原人,说起话来还略带生疏,这句反问更是问得硬邦邦的,犹如一块石头,狠狠地就砸在了萧文明的脑门上。
不过萧文明涵养还算可以,陪笑道:“我也是恰巧在这里而已,所以说才是有缘。”
“真的是恰巧吗?”
在萧文明的印象里,达多一直是铁一样的草原的汉子,为人极其豪爽,从来就不多一句多余的话,因此他这一句问话反而把萧文明问愣了:“这……这话不知从何说起?我就是恰巧在这里的,怎么达多王子不信吗?”
“不管信还是不信,总之爵爷是在这里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达多的话,依然冰凉冷峻得好似一根冬天里的铁棍。
而达多之后的一句话,就干脆把这根棍子抡到了萧文明的脸上,打得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有句话叫做振聋发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听达多说道:“那就告诉戴元帅和萧爵爷,我兄长达利可汗,昨日刚刚遇刺身亡,大队人马正护送他的遗体返回草原。我过来报个信,说完就走。”
达多的中原汉化,学了个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