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六麻子是怎样坏事的,还不就是坏在萧文明的手里嘛!
普天之下,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私通这老太监,偏偏萧文明就不会,当今这个皇帝不蠢——事实上据说是有些聪明过头了——怎么可能中这样低劣的诡计?
原本这等粗浅的威胁,以萧文明的口才和情商,在皇帝讨个巧、卖个乖,一笑而过也就罢了。
然而你秦天德拿了老子的钱,居然还敢在老子背后使坏,那我同你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有句话叫做“你既然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是你自己找死,可就由不得我萧文明了!
于是萧文明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皇上,我倒是议论过六麻这几句,不过查案子办案子嘛,当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过即不能掩盖、功自然也不能不谈。六麻子已经犯了滔天大罪,杀了他也不过分,但他伺候皇上还是蛮尽力的,微臣也不过就事论事,只说了两句直言,并嘱咐那秦公公也要小心侍候皇上,仅此而已。不知这几句话怎么就成了替六麻子说好话了?微臣实在是冤枉啊!”
听了萧文明这话,皇帝忽然停下了笔,小心地将蘸满了朱砂的毛笔搁在底架山上,两只眼睛死死的定住萧文明:“哦?你果然是这么说的?”
被皇帝这么一盯,萧文明倒还真有些害怕,倒不是怕皇帝这个人,而是怕皇帝所代表的皇权,所代表的至高无上的权利,权力让人感到害怕。
因此萧文明赶紧往后圆了一句:“这就是臣的原话,或许有一两个字错了也说不准。就是微臣的一点胡言乱语,还请皇上恕罪!”
萧文明看皇帝一脸的严肃,还以为他是在冲自己生气呢,没想到却猜错了皇帝的心意——皇帝的确是神奇,但他气的不是萧文明,而是包括秦天德在内的一干太监下人。
六麻子伺候皇帝那么多年,皇帝还在王府里做皇子、王爷的时候就跟着皇帝,早就把皇帝的脾气、性格、爱好和习惯摸得透透的了——皇帝一捂肚子,六麻子就会搬来马桶;一抬手,就会递来草纸;一起身,就会替皇上穿上裤子、系上腰带……
现在他骤然被拿下,留在皇帝身边的虽然也不乏聪明伶俐的小太监,但几十年习惯的养成和观察的功力,那是一时半会儿所无法取代和弥补的。
就好像今天皇帝批奏章时用的朱砂,调得就太浓太厚了一些,皇帝奋笔疾书,就是怎么也化不开来,批了十几分奏章,却是越批越觉得别扭。
于是只听皇帝高声喊道:“秦天德,你给朕进来!”
秦天德就伺候在门外,一听皇帝招呼,赶忙推门进来了。
还没来得及磕头,皇帝便怒斥道:“朕问你,你刚才怎么给萧文明告状的?当着朕和萧文明的面你再把话说一遍!”
听了这句话,萧文明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话不就是想核实秦建德刚才的话吗?说明皇帝就算没有相信萧文明的辩词,
那至少对秦天德的指控是绝对不信任的。
秦天德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哆嗦着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不会说话了?”皇帝挖心刺骨地问道,“你刚才在朕耳边不是说得口若悬河的吗?怎么,刚才说了什么话,现在全都忘了?”
皇帝就是皇帝,拥有着无上的权威,这种权威的威力对于太监这样的弱势群体——相对而言的弱势群体——来说更是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
在这样的压力面前,原本就属于胆小懦弱、色厉内荏的秦天德,被吓得动弹不得,无论是手脚还是嘴巴都不能移动分毫,只有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
正在这时,偏巧不巧,从他的衣兜里抖落下了两个物件——这两样物件分量极重,掉在地上,居然连弹都没有弹起来半寸,就这么沉甸甸地躺在原地,发出金灿灿的光亮。
皇帝虽然陈年累月地批阅奏章,可没想到视力还不错,第一眼就看见了秦天德衣袖里掉出来的这两件东西,开口就问:“你这狗奴才,什么东西掉出来了?”
秦天德早就被吓傻了,掉了东西还不知道,更加没法回答皇帝的问题。
萧文明见是一个好机会,便趁机来了一句:“皇上,这是微臣送给秦公公的两锭金子……”
皇帝眉头一紧:“好你个萧文明,才来京城没几天,怎么就学会了行贿受贿这等腌臜的营生?”
萧文明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微臣这也是没有办法,是秦公公向我讨的。我怕不给,他便在皇上面前进谗言,实在没法子,便给了他两锭金子。原本微臣只想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怕四五两银子,公公瞧不上呢!”
萧文明这话算是彻底触到了皇帝的痛处。
如今大齐朝内部朝局稍稍稳定,外部的环境也有所放松,可内部财政紧张的隐患,却始终没有得到太大的缓解——皇帝手里没钱啊!
就连皇宫的开支都比皇帝刚刚登基时候削减了三分之一,皇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