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说雍正朝抄了江宁织造曹家的隋赫德,因为下手太黑,皇帝随便一眼就看出他在其中贪墨了不少银子,一个反手就把隋赫德家也抄了,搞到最后曹家败了、隋家也败了,就他们爱新觉罗皇家双赢了——一连赢了两次。
不过萧文明对于这次抄家行动,却是十分放心的。
因为执行这次行动的,是他手下的萧家军,至少从目前来看,萧家军的纪律仿佛铁板一块,不怕死、不贪财、不扰民,这是最基本的,萧文明自可以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至于萧文明亲自率领的七十个弟兄,那就更加如此了,一路穿越不大不小的临海县城,路上井然有序、秋毫无犯,径直杀向徐世约的宅邸。
徐世约发财的门道就是官商勾结,勾结继任县令,不知办了多少坏事、发了多少黑心财——就是曾经做过临海县令,现在正把屁股安在苏州知府座位上的汤光耀,同他也是过从甚密。
当初徐世约就是靠着一张修改过的欠条,又得了临海县令汤光耀居中主持,险些把临海屯的土地都兼并到了自己名下。
要不是萧文明据理力争,要不是温伯明发现了纰漏,要不是后来萧文明实力增长,搞不好真被徐世约得了手。
因此为了勾连官府方便,徐世约的家就设在县衙旁边隔着两条街的地方,府邸门脸也就比县衙门稍微窄一点。
不用同他客气,也根本就不用通报,萧文明大手一挥,手下的萧家军子弟兵,就直接将徐世约府邸的大门给撞开了,随即众人各自封闭徐宅各处出入口,同时开始搜检全府上下,首要任务就是要将徐世约抓起来。
然而一番搜索下来,徐家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男女老少全都集中了起来,就是找不到徐世约!
找来徐家的管家,一打听才知道:这位徐大公子十天前就离开了临海县,说是要去南边游玩一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十天前,萧文明刚刚返回临海县,要办的事情一大堆,还真来不及关照这个徐世约,又以徐大公子在临海县里的势力和身份,再加上这家伙平日里就十分活跃,跑出去玩个几天也是稀松平常,还就真的被他从萧文明的眼皮底下就跑了。
萧文明扑了一个空,正在懊恼之时,临海县令牛庆东也已率领衙役赶到了。
临海县衙门距离徐宅也就一箭之地,别说是听见有人通风报信,牛庆东只要不是聋子,光凭耳朵听都能听见这里发生的动静。
查抄了徐大公子的府邸,那可是件大事。
牛庆东初来乍到、根基不深,不可能置之不理,便赶忙过来查问情况。
他也只能过来查问查问情况了,萧文明的实力牛庆东是亲眼见过的,别如说他小小的一个县令了,就是知府汤光耀都得买他几分面子,就是和他政见不同的江南道总宪桑淳元都拿他毫无办法。
自己区区临海县,另一无权、二无兵,凭什么阻止萧文明
的行动?
因此牛庆东这次带来的人并不多——多了也没用——也就三五个衙役而已,找到萧文明开口便问:“萧千户之怎么了?这么大动干戈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萧文明不是疯狗,不可能逮谁咬谁,牛庆东和他无冤无仇,平日里说话都还算客气。
因此萧文明变多了一份耐心:“我得到线索,徐世约牵涉到大案,必须立即捉拿归案。因为事情紧急,所以就没有通知县令大人,却还是被这厮跑掉了,真是可惜……”
“大案?什么大案?”
“是勾连鞋叫白炎教的逆案。”萧文明异常平静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牛庆东却几乎被吓得眼前一黑:“逆案……逆案啊……”
大齐朝区分刑事案件也是分等级的,按照由轻到重分别是窃案、盗案、命案以及逆案。
窃案就是寻常的小偷小摸、打架斗殴之类的,不值一提;
盗案则涉及到土匪抢劫、山贼劫掠之类的案件,关键突出一个团伙性作案,一经发现就要立即干预,否则就容易发展成《水浒传》里的梁山这种极具破坏性的暴力团体;
命案就简单了,人命关天,凡是死的人的全都算命案,强奸妇女的通常也会归并到命案之中,因为遭受玷污的妇女,很多都会选择直接自尽以保贞洁;
至于逆案那就是最严重的,都谋逆造反了,直接威胁到政权的合法性和安全性了,那还不得当场拍死?
因此在自己管辖的境内发生了逆案,别说能不能破案了,发生本身就说明当地的官员施政不力,本身就负有重大的责任。
牛庆东是个纯粹的读书人,是从翰林院直接空降到临海县来当县令的,让他写写道德文章还行,审判一般的小案件也还凑合,可遇到造反的大案,他就慌了神,吓得舌头都打了结:“这……这……这……这个有确凿的证据吗?”
他还难以接受临海县有人造反的事实。
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