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才特地找门路买了个白炎教的玉牌,便混了进去。这块玉牌,董婉青花了不少钱,买来的牌子级别也甚高,而白炎教向来是只认牌子不认人的,故而那看门的老头,会对董婉青那样客气。
听了董婉青的介绍,似乎一切的疑点都也澄清了。
第一,白炎教对于敛财似乎不遗余力,所招揽的教徒都是地方上的有钱人,董婉青家里有钱并且肯出大价钱来买玉牌子,白炎教当然不会拒绝了。
第二,董婉青那一日在白炎教的据点里表现得十分活络,但就是没有半点敬畏之色,的确也印证着她的话——他并非是什么白炎教的教徒,更谈不上“虔诚”二字。
这样看来,那一日董婉青在白炎教的据点种种异常的举动,也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越是合理的解释,萧文明就越是不能放心。
一个人做事情,怎么可能每一件事情都有最为合理的解释呢?
可偏偏今天董婉青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完美无缺的,似乎是早有准备,也似乎是深思熟虑过的。
然而这样的说法,是最不能让人放心的,那就相当于有人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你。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好像董婉青这样聪明灵透的人惦记着你,萧文明可是放心不下。
因此对于设立仓库的事情,萧文明最终还是决定向后拖延。
只听他说道:“在军屯所里设立仓库,怕是还没有先例吧?这件事情我还要再考虑考虑研究研究。”
说出这话的时候,萧文明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着董婉青,因为自己暂时拒绝设立仓库的原因,因而也决定暂时搁置调集船舶剿灭倭寇的准备。
然而董婉青却似乎是极其深明大义,对萧文明说道:“萧千户办是如此谨慎,着实让我佩服。”
听了这话,萧文明禁不住在心中暗自发笑:说我谨慎,我的作风能算谨慎吗?在这个大齐朝,我差不多已经可以算是怼天怼地的大逆不道之人了,这你都要嫌我谨慎,那你平时做事得激进成个什么样子?
这句话萧文明藏在心里没有说,却道:“董小姐既然这样说,那我多少就放心了。”
也不知这句心情假意的话,董婉青相信了多少,但她的表态却是积极的:“萧千户要船还是要人,又或者两者都要,尽管吩咐。”
话题又被重新带了回来。
董婉青的人,萧文明是不敢用的,船倒是无所谓。
因此萧文明故作客气道:“已经劳烦董小姐借船给我了,又怎敢再麻烦了?南湖屯千户曹瑞有交情。他手下也多有会驾船的高手,人手就由他去安排好了。”
萧文明这话的确是十分客气,让董婉青也挑不出什么茬子了:“那就这样吧,我们海通镖局在长江里停着有大船,不过进入洋湖辗转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不知萧千户等不等得起……”
剿灭倭寇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但是前提就是要确保将倭寇剿灭。
要是不待船舶调集齐全,就贸然出动,那就相当于送人头,还不如不去。
因此船的事情他不等也得等,半个月要等,半年,他也得等!
萧文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那好,那就有劳贵镖局尽快行动。你们的船可以停在南湖屯,那边的码头我看过了,水深岸广,正好可以停船。就是董小姐可否留下一两个办事得力之人居中联络,以免发生误会。”
“办事可靠之人?不知萧千户觉得我可靠不可靠?”董婉青眨巴着一双大大眼睛问道。
办事可靠不可靠,萧文明是不太清楚,可董婉青这个人,倒的确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不知董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亲自留在这里居中联络,萧千户总可以放心了吧?”
剿灭倭寇的大事固然要重视,但也没有必要重视到这种程度吧?
说到底,海通镖局是要做生意的,剿灭倭寇主要的责任,还是在官府这边——当然了,萧文明的主动出击的打算,也有些先斩后奏的意思。
如果谈得上责任的话,海通镖局所承担的,也就不过出些船而已。
海中镖局是等样大的生意,区区十几条船的业务,犯得着让大小姐亲自参与其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