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而任当思的视野和见识如此,恐怕这辈子也就是个游击将军了……
这几句话,当着任当思的面,萧文明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然而他却有另外一件紧要事情要问:“任将军,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打听。”
“什么事情?小萧千户尽管问。”
“啊,是这样的。听说皇上的旨意,野驴岭一战,凡是阵亡将士一律都给二十两银子的抚恤银。可银子发到临海县里,原本的六千两,就只剩下了三千两。而那临海县令汤光耀还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晚辈没什么见识,不知他所说的这个理所当然,到底有没有这个理呢?”
听了这话,任当思眉头一皱,心想:这个萧文明毕竟是个不通实事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朝廷发军饷也好、发抚恤也罢,就算是发凯旋而归的上次,从来都是打了折扣的。原本六千多两的银子,萧文明能争取到一半,已然可以心满意足了……要是其他人,恐怕能拿到三分之一,就已是谢天谢地、烧香拜佛了……
这件事情,是朝廷固有的弊端——既违背了皇帝的圣旨,又违背了朝廷的律法——可是朝野上下,包括任当思本人在内,全都从里头拿了好处。
大家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谁都不可能把沾了屎的屁 眼亮出来给别人看。
于是乎,弊端就永远成成了弊端,没有人有意愿、也没有人有能力让它扭转过来,全都选择了拿了好处,装聋作哑。
偏就萧文明不。
就说他是不是呆子吧……
然而这件事情却不能深究。
毕竟深究下去,那既是违抗了圣旨的欺君之罪,又是违逆了律令的谋反之罪,谁也承受不起。
因此任当思也只能打个打个马虎眼:“哦?还有这么回事吗?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上头发下来多少银子?我就交给临海县多少银子?缺了少了的,我也不太清楚。又或者是汤县令清点错了,其中产生了某些误会。萧千户自然可以同他心平气和的商量,再核对一遍,澄清误会,也就是了。”
任当思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的话,里面没有半句是错的,可同没说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就叫顽固左右而言他。
萧文明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任当思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掺和。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萧文明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然而穿越到了现在,萧文明多少对大齐朝这个政治生态有了些并不深刻的认识。
想到自己初来金陵城,人生地不熟的,只有这个任当思,算是对自己没有多少敌意,现在可不能将他得罪了,他既然搬了梯子,那萧文明自己也就只能顺坡下驴了:“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县令汤大人不像是个办事粗糙的人,这其中恐怕他有些有一些难言之隐。等继任考核完成之后,晚辈正式继任了临海屯的千户,再同他慢慢理会好了。”
萧文明当然不愿意把话说死,而任当思也辩出了其中三味,赶紧找个由头告辞了。
虽然走得多少有些狼狈和仓促,但任当思的确是个厚道人。
自从见过萧文明的队伍之后,他回到金陵城中便不断向人介绍,说是萧文明的临海屯乃是一只真正的精兵,此次考核的第一,他必然是十拿九稳、独占鳌头!
这样的说法,渐渐在金陵城中传播开来,终于传到了在城里的两位贵人耳中即问,终于在不多久之后,对萧文明的命运发生了剧烈的作用。
其实任当思的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萧文明这支队伍的战斗力,的确是鹤立鸡群,他在不多久之后,就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在萧文明来到金陵城外军营之后的两三天内,各地屯田所的队伍也不断赶到此处,总共有二三十支之多。
看他们的样子,领军的也都是些十几二十岁,最高不过三十岁的年轻小将。所率领的队伍之中,也大多由年轻人组成。
这也难怪,年前野驴岭一战,大齐朝廷的损失实在是太过严重了,从江南抽调出去北上作战的队伍几乎是一扫而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参加这场继任世袭武官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