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转念一想:以希飏那个性子,只有她想不想,没有她能不能、办不办得到!
如果他不同意,她一定会用其他法子去!
与其让她偷偷摸摸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甚至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还不如让她光明正大地去,并且安排好人在她身边保护。
这么一想,他扬声道:“闻沙,命白旭护送她去。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是!”闻沙就知道,只要事情跟希飏有关,他们家主子就没有不妥协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当晚,希飏便带着自己的医疗团队,进驻时疫庄子。
并且,出示了令牌:“奉摄政王令,从现在开始,整个庄子的所有医疗行为,由我全权负责!”
按说,过来帮忙的大夫越多,对病人来说越是好事。
但——
希飏在业内资历不够!
她是突然冒出来会医术的,太医院治不好希丞相的病,她一个千金贵女竟然治好了!
听说,希丞相都可以上朝了,正好明日春闱,他到时候还可以参与阅卷!
可是,谁知道,这事儿是不是托?
没有亲见,谁也不敢贸贸然相信。
让这样的人,越过自己头上去做时疫庄子的大管事,这里原来的管事,怎么能服呢?
他们是否服自己,希飏可管不着。
她领着自己的人马,没有进入庄子里面占地儿,而是在外面找了块空地,安营扎寨!
包括她带来的白旭领着的一百个羽林卫,全部驻扎在庄子外面。
而希飏自己,自然是住在主营内。
“小姐,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座庄子原来的管事,叫做孙立,是宝春堂的小东家。他带着宝春堂一半的大夫和伙计,被调过来庄子上,负责给这些病人治疗。”
听完采蕊的汇报,希飏点点头,道:“将这位孙大夫请过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采蕊去了。
可她很快就回来,道:“小姐,那孙大夫推托忙得脱不开身,待他得闲了,再来拜见准摄政王妃!这是他的原话。”
这话多少有点嘲讽,指的是希飏靠着摄政王的身份来这里作秀。
毕竟,真正来给病人看病的,都忙得很,没时间摆谱!
被下了脸子,本以为希飏会生气,可她没有。
她甚至还笑了笑,道:“他说的倒也是。无妨,既然山不来找我,我去就山也是一样的!”
于是,她亲自去见到了这位孙大夫。
疫病突发,摄政王下旨:第一,征用庄子,容纳病人;第二,征用帝京中的各大药堂的大夫,前往庄子给病人治病;第三,呼吁达官贵人捐赠财物、药材、人力!
说是呼吁,但他一声令下,谁能不捐?
希丞相第一个响应,捐赠了一万两银子,起了带头表率,其他官员纷纷跟上。
而希飏,作为丞相府捐出来的人力,谁又不知道她?
孙立是宝春堂的小东家,也是宝春堂的坐诊大夫,带着两名大夫和六名药童,过来这个庄子上,刚刚被命为管事。
可希飏一来,管事这个位置到手还没焐热,竟然就被她给抢了!
孙立今年刚二十出头,医术已经尽得祖辈真传。
少年扬名,难免年轻气盛,他一心想要在帝京博一个好名声,超越祖辈父辈,若这件事做成了,少不得占个美名。
所以,他对空降而来的希飏,怎么可能服气?
“希小姐……”
他一开口,希飏就打断了他:“来了这里,便不分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请叫我希大夫!”
孙立被打断了,自然是浑身不舒坦,蹙眉道:“希小姐半路出家,师承何派尚且未有定论,我等行医之人处事严谨,岂可随意认可你为大夫?
“行。”希飏也不生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你认可我了,再改口也不迟。”
她或许应该感激,对方不是直接喊她准王妃。
虽说她是用宗政禹的权势空降的,但……来了什么场合就该做什么事,被叫做王妃什么的,那就太过嘲讽了!
孙立见她这么好说话,有些诧异。
他虽然看不上这么个半道冒出来的大夫,但心里也一直认为,这些权贵子弟都是眼高于顶的,看不起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很正常。
但这位丞相嫡孙女、摄政王的未婚妻,眼神却十分清正,并没有睥睨视人!
希飏又道:“但一码归一码,孙大夫,既然上头让我来接管这个庄子,那么,阁下理应配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孙立不服气归不服气,但多少还是个讲道理的,道:“道理如此,但希小姐,你可否先说说,打算怎么做?”
希飏庆幸,自己遇上的不是一个不明是非的,眼前的孙立,虽然有点急功近利,但还算是个正常人。
她说道:“首先,你我都来到了这里,便应当齐心协力,将疫病控制住。你认为呢?”
“那是自然。”孙立还是想做出业绩的。
希飏又道:“那么,这个庄子的基本情况,你是不是应当给我讲清楚?”
孙立哑口无言。
原本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