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禹总不能说:给侧妃的名头,是权谋之术。
当然,也是他心有不甘,故意折腾希飏的。
他被强行按倒、扒光,被强迫行那人伦之事……事实根本不是他坏了希飏的清白,而是她毁了他的洁身自好!
他才是受害者!
可他的委屈,却不能宣之于口,总不能大肆宣扬:是她睡了本王!
他沉声问:“所以,你是想要说服本王,给她做正妃?”
他想,是希飏要求的吧?
对做侧妃,她的反应十分强烈,强烈到情愿做通房、做外室,定然是觉得做侧妃委屈了,想要正妃的位置!
而希恒毕竟年少,不像希道清那样隐忍,他直截了当地道:“不错!虽说摄政王身份尊贵,可臣之胞妹也并不卑贱!倘使让她受委屈,臣等做哥哥的,情愿她一生不嫁!”
宗政禹哂笑:“怎么,你当可以肆意拿捏本王?”
他会惯着希飏,不代表也能惯着希恒。希飏是他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他多少会因此对她多一些忍让。更何况,她还掌握了给他解毒的能力。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希恒没有半点退怯,道:“摄政王虽并非天子,却相差无几。您若是想要希家满门的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至于婚事,您执意如此,我等也并无他法。臣如此斗胆,不过是知晓摄政王并非嗜杀之人,因而想为胞妹争取更好的局面罢了。”
他为何这么大胆?
因为,猜到了宗政禹有需要自己妹妹出手治疗的隐疾!
不得不说,希恒是懂打蛇上棍的。
宗政禹问:“是她要你来跟本王这么说的?”
“并非。”希恒坦言道:“飏妹她亲口说的,她情愿不婚!身为兄长,不希望她委屈。”
他看得出来,希飏眼里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娇羞恨嫁,相反,他能感受到她野心勃勃!
只是她的野心并不在权势、不在女人之间的争斗上罢了。
宗政禹沉默半晌,道:“你的妹妹若能讨了本王的好,在本王执政期间,少不得你的好处。方才她还为你说话,想本王让你连跳三级。而若没这桩婚事,你的仕途将会缓慢许多!”
世人都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哪怕真让希恒一年就能升上三品,外界也得心服口服。
谁让他有个做摄政王侧妃……也许以后真会是正妃——的妹妹呢?
希恒一震。
他这个新妹妹,竟然敢跟摄政王做这等要求?
而宗政禹不但没对她怎么样,反而还能闲谈似的跟他谈起?
或许,他要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了!
心里这么想,希恒嘴上道:“靠裙带关系,仕途固然能顺畅许多。但对臣而言,并不认为有何光彩!”
宗政禹嗤笑一声,却没再就这件事谈论下去,而是道:“若无他事,你退下吧。”
希恒被下了逐客令,倒是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了,站起来道:“臣告退!”
并不是怕惹毛摄政王,而是他本来说这些话,也并非一定要“给希飏改成正妃”、或者“退掉这个婚”,仅仅是做个表态罢了。
有些事,做了不一定非要有结果,但一定要把自己的态度表出来。
即便对方是尊贵的摄政王,也得让他知道希家的底在哪儿!
出了书房,希恒便看见希飏站在外面,看起来应该是在等待自己。
果然,看见他出来,她眸光登时灿亮,赶忙朝他走过来:“大哥!”
倘若不是希恒,她绝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等,赶紧去做自己的事不好吗!
也就是面对男神,她才会格外上心。
当然,并不是要搞什么男女关系,可希恒是她喜欢的类型,还做了她的亲哥,偏爱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希恒也朝她走去,眉目温和、唇边含笑,道:“让你等久了。若没有其他事,我们回去吧。”
“好!”希飏上前捉住他的手腕,道:“大哥,我们出宫后,先去一个地方!”
穿着宽袍大袖儒衫的希恒,低头看了一眼对自己一片热情的妹妹。尽管是亲兄妹、还隔着衣料,这等动作也超越了男女大防。
但想到她来自于与玄周王朝不同的地方,也没有苛责,只是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问:“去哪里?”
没能拉手,希飏也不在意,答道:“我不是要开药铺吗?正好趁着眼下无事,过去瞧瞧铺子,好做一些细节上的设计。我也还是第一次过去呢!”
“哦?”希恒果然很感兴趣,道:“那我们便走吧。”
兄妹俩并肩而行,渐行渐远。
他们都不知道,在希恒出来后,宗政禹便站在窗栏后面往外看,这段距离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肢体动作都落入了他的眼里。
果然!
对希恒,希飏要热情多了,态度也比对他要和善多了!
看着一行人走远,他垂眸吐出一句极为嫌弃的话:“拉拉扯扯的,没规没矩!”
原来,她不仅仅是对他一个人拉扯!
回到书桌前坐下后,摊开奏折,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扬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