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 / 2)

启发,但并没有囿于马克思主义原理去分析华国封建的土地关系和地主经济这些议题。

因为,众所周知,马克思提出的五种社会形态,即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这套理论争议颇多。

一方面,很多人认为,将这五种社会形态作为人类历史发展必经的普遍规律,还认为其中有循序递进的关系,这个想法本身就从根本上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

通观整个世界范围,其实除了西欧来看,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符合这五个社会形态的步骤发展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也都被不同民族在不同的时代超越过。

当然,当代的很多国内学者对这个学说保持了支持的态度,认为这是历

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坚持用这五个形态指导我们的学术研究。

《华国封建社会形态》这门课则是将两种观点都表明了出来,让大家去选择自己的立场,甚至鼓励学生展开辩论。

毕竟,黎汝清曾经在《万山红遍》中说过一句话,“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

如果一个理论被提出来之后从未经过质疑,或者说从来只通过堵嘴的方式不让别人来辩,那么提出者的立场和动机,就很有问题了。

上完这门课,楚孑也一直在思考,这样的理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也唯有经过这样自己的思考,信仰才能逐渐坚定。

这可能也是学习历史的意义。

历史并不是一味的去了解过去,更珍贵的其实是用来反思现在。

楚孑就这样,享受着在学校的生活,也享受着思考的过程。

但同时,他听到了一个逸闻。

他们有一次历史讲座中用到了一本书,叫《历史文献研究从论》。

而这本书的作者是刘乃和女士。

刘乃和其实是称得上一声“先生”的,但楚孑对这样“把有所成就的女士尊称为先生”的叫法持质疑的态度,于是在心里仍称对方为女士。

本来楚孑对这位前辈女学者也只是敬佩和敬仰的态度,但史佳妤显然对其的了解更深,每每看到楚孑在读她的著作就会跟他讲起故事来。

刘乃和女士是陈垣先生的学生。

陈垣先生是一位很出名的历史学家,在元史、历史文献学和宗教史方面都有很高的研究造诣,《元西域人华化考》和《校勘学释例》都是至今都会让历史系学生频繁的书籍,楚孑也读过。

不过当然了,让楚孑记忆深刻的并不是这样的事。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楚孑也不能免俗,史佳妤对刘乃和女士和陈垣先生之间门“不好明说”的故事有好多。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二人在晚年共同编纂的诸多图书了,比如研究时间门跨越长达四十年的《五代史》。

可以说,陈垣先生如果没有刘乃和的帮助,是不可能有这些著作问世的。

但二人的关系,除了师徒之外的一切都是个谜。

可能到了暮年,二人之间门也并没有分的那么清楚,他们是同志、是战友、是师徒,也有超越这些之外的关系。

曾庆瑛女士就曾在她的著作《陈垣和家人》写道:“1998年,刘乃和以八十高龄病逝。她的去世,也带走了与陈垣先生的一段感情,有些事情,恐怕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不论什么时代,师生之间门的隐秘情感都是会被众人议论的。

但楚孑听完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因为与这些故事相比,二人的成就更为瞩目。

除却学术方面的成就之外,陈垣先生的书法可以说得上是一绝,而刘乃和更是其书法的重视传人,堪称精美绝伦,被当时的友人评价具有米芾之风。

楚孑喜欢书法,屠銮教授也是,所以对书法写得好的人自然敬仰。

更何况,从二人的书法中就能看出一脉相承的稳重与踏实,这才能攀登历史学的诸多高峰。

闲下来的时候,楚孑也开始重新练起了书法。

他觉得似乎学习了历史以后,整个人也静了下来,说句可能有点过分的话,是对自己的认识都提升了。

但这样静好的岁月并没持续太久。

两个月后,他忽然接到了屠教授的电话。

对,没错,是电话。

那位连微信都没有,只和楚孑用邮件沟通的教授竟然破天荒的给他打了个电话。

“楚孑,收拾行李,出长差。”

夜很深了,屠教授的语气很急,丝毫不容楚孑辩驳。

“一座古墓被盗了,社科院考古所成立了联合考古队要进行抢救性发掘。”

“推掉你后面的一切事,这个项目很可能会改变一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