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七霄宗宗主、太上长老看清了飞舟上的人。
站在甲板上的,五个人。
四男一女。
都是极为年轻的模样,观其现下的年岁, 竟与其面貌十分相符。
而他们之中, 居然是两位金丹,三位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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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霄宗宗主极力保持平静,拱手招呼“诸位前辈, 几位道友, 不知来我七霄宗有何事?”
然后, 他便见到对面立在最前方的、高大英俊的年轻金丹开了口“七霄宗?难道不是六霄宗么?”
七霄宗宗主喉头一哽。
太上长老脸色也极为难看。
于二人而言,此事极不光彩, 但便是从前与他们争夺资源的一流势力,也总要顾及一些宗门之间的面子情,不会将这等讽刺之言直接当面说出。
七霄宗宗主咬紧牙关“……前辈说笑了。”
太上长老满心都是怒火,但为了宗门, 也只得忍耐——他看得分明, 眼前这五个修士中, 那金丹期的两人身上气息极其强悍,他远远不是对手!上次一个金丹已叫七霄宗落得那等下场, 如今有了两个,若是一言不合, 后果不堪设想。而余下的三个筑基里,那个境界最高的只比他略差一些,真正对战起来怕是也不知结果。
然而,尽管两人提起了十二万分的防备, 对面几人却始终不曾露出杀意。
那个先前出声的年轻金丹再次开口“也罢, 此次我等前来, 只有一事相询。”
七霄宗宗主沉声问“请前辈指教。”
那金丹男修道“白霄峰一脉,尸骨何在?”
七霄宗宗主一愣,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询问这问题。
莫非,内中有什么不妥?
到了这个关头,七霄宗宗主自不会多问,也不会卖关子,只道“就地掩埋在白霄峰上了。”
“白霄峰如今?”
“被阵法封锁,再无人进出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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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对谈数句,七霄宗宗主与太上长老始终没有认出几人,便是对宗门感情最深的阮红衣,脑中翻滚了数个念头后,也只是在内心轻叹而已。
看来,驱逐便是驱逐,宗门对他们着实半点情分也无,否则他们的相貌在通缉那般分明,这两位又如何这般陌生,甚至全没有面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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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七霄宗宗主还是太上长老,的确都没有认出晏长澜、阮红衣等人。
这不奇怪,由于荀浮真人不怀好意、从未认真经营之故,当年的白霄峰原本就是七座峰头中最弱的一座,筑基修士的数目并不多——也一并都在大难中被抹去了。而荀浮真人的弟子们也时常流动,时间久了,自然也不会引起其他峰头的注意。
晏长澜是个变异双灵根的天才不假,可七霄宗作为九台城的顶尖势力之一,连天灵根弟子都有不少,还有过许多天才,又怎么会过于重视晏长澜呢?当然,在他拜师之前还是重视的,可在他拜师荀浮、进入白霄宗之后,晏长澜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亲传弟子而已。
别说是七霄宗的宗主和太上长老了,就连那些长老们,除非晏长澜闯出极大的名声、修为突破极快,否则也不会多留意他。寻常的门人弟子们更是不会记得,甚至有些人只知宗门里有个风雷灵根而不知他的名姓,或是知道名姓却很快因其他事遗忘。
而晏长澜在还没来得及扬名之前,便离开了七霄宗。
原本晏长澜被通缉,又该让让七霄宗上下对他“印象深刻”,也将他的资质“铭记在心”,
奈何七霄宗宗主等人当年做出了驱逐白霄峰的决定后,对那通缉也不去关注,以免让那胡翰再想起七霄宗来,对七霄宗做出什么迁怒的手段。
这事终究是个耻辱,上面的人这般态度,七霄宗众弟子更将此事压在脑海深处,相关种种一概不提,一概不问,也无人议论,恨不能彻底忘记才好——多少有些自欺欺人。
尽管晏长澜如今在宣明府府城得了双绝剑的名头,名声也逐渐传到了府城其他州城和一些县城。只是扬名之人太多,即便晏长澜有了这名头,也并非人人都会知道,人人都会去细究他的来历等等。
夏族长能认出来,是因着他与叶晏二人都有一段时日相处,知晓他们许多特征,一一对上后,方才有了七八分的确定。
多年过去,七霄宗地位骤降,忙着积累资源、重回一流还来不及,在七霄宗上下回避当年事已久后,远在府城一位得了封号天才,即便极少数人觉得名字耳熟些,也只是耳熟些罢了。
因此,很多长老级别以上的七霄宗门人,连晏长澜的面目都是不知道或是想不起来的。既然连他如此,又何况资质还不如他的阮红衣和陆争?
至于葛元烽,他的资质是足够好了,可惜压根没怎么宣扬就进入了白霄峰,也同样还未有扬名,就“闯出”了祸事,也一样来不及被注意。
但有一人,却是将晏长澜认了出来。
这人便是当年从白霄宗带走晏长澜前往这七霄宗“主宗”的内门主管王靖。他与晏长澜相处了不少时间,又亲自带晏长澜去检验资质,哪怕那时的晏长澜才十三四岁,可五官面貌未变,他也仍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