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呵斥极为严厉,吓得叶满堂打了个哆嗦。不过呵斥之声并非由白若雪发出,而是来自赵怀月。
赵怀月一拍桌子,训斥道:“叶满堂,你是何等身份?白待制问你问题,你非但避而不答,还随便打探官府之事,是不是心中有鬼不敢作答?”
“殿下恕罪!白待制恕罪!”叶满堂惊得从椅子上跳起,跪地向两人赔罪:“草民不该因为一时好奇,说出如此不知轻重之话,草民该死!”
“起来吧。”赵怀月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敲打道:“这次本王就不再追究了,不过倘若你再不据实回答,那就和你的妻妾去大牢里团聚去吧。一家人嘛,就该整整齐齐的,你说是吧?”
叶满堂从地上爬起,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惊出的冷汗,答道:“草民不敢,草民一定据实回答!”
白若雪也没再重复询问,直接对崔佑平道:“崔少尹,请让画师进来吧。”
崔佑平即刻命人把候在外面的画师带了进来,让他按照叶满堂所描述的样子,将洛雨这人的样貌绘制下来。
这位画师乃是开封府衙花重金聘请过来专门绘制通缉要犯人像的名家,虽然名气不及画仙钱光贤那般有名,却也是一方大家,绘制他人所述的人像不在话下。
叶满堂一边口述,他一边就将人物的外貌即时绘制在宣纸上。等叶满堂说完,他也已经画好了。
将墨迹吹干之后,画师把人像呈于崔佑平:“大人,画好了,请过目。”
让他下去休息后,崔佑平将人像展开:“叶满堂,此人就是洛雨?你可看清楚了。”
叶满堂毫不犹豫答道:“此人像绘制极为传神,就是他没错。”
画像上的洛雨是个高大且壮硕的汉子,眼睛呈倒三角状,留着一撇小胡子,面相有些凶。他身上穿着一身淡蓝的绸服,手上戴着金戒,腰间挂着玉佩,脚踏一双长靴,倒像是个生意人。
白若雪看后眉心拢起,只是没有出声。
赵怀月盯着看了一会儿,发问道:“叶满堂,前天晚上洛雨就是这身打扮去的飞琼阁?”
叶满堂正色答道:“禀殿下,分毫不差。”
“你倒是瞧得仔细。不过......”赵怀月指着洛雨的头上道:“他头上戴着的斗笠呢?”
“斗笠?”叶满堂愣了一下:“他前天晚上没有戴斗笠啊?”
赵怀月眯起眼睛,盯着他道:“不对吧,据本王所知,洛雨前天晚上可是戴着斗笠的,还有人看到了,你却为何装作不知?”
“殿下,这一定是误会了!”叶满堂辩解道:“谁去酒楼宴请客人,会戴着斗笠进门?殿下如若不信,可以去问一下当时门口迎客的小厮,看看他有没有见过和草民随行之人中有头戴斗笠的?”
白若雪出其不意地问道:“你们是一起进的飞琼阁?”
“是啊。”
“同行一共几人?哪些人是你带去的?哪些人是你带去的?”
“草民是在门口等候洛老板,他带着两个下人到了以后由草民领着进了飞琼阁。草民告诉他三楼揽月轩的位置以后就去二楼甘露园等候宋将军了,而洛老板则带着他的两个下人去揽月轩等他的客人。之后的事情,草民就不知道了......”
“你所说的一切,为何与别人看到的不一样?”白若雪指出其中的矛盾之处:“那个证人分明看见洛雨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直到快到飞琼阁门口的时候,才和你汇合,而那两个下人是你所带。”
叶满堂先是有些慌乱,不过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不知道大人所说的那个证人是谁,可否请他来此与草民当面对质?草民可以保证,洛老板没有戴斗笠、还带着两个下人一起来的。如果他依旧坚持如此,那只能证明他看到的人并非是草民和洛老板。洛老板既然戴着斗笠,那人又怎么肯定看到的人就是洛老板呢?”
小夜当时确实没有看到另一个戴斗笠之人的样貌,也没有看清进飞琼阁的到底有几个人。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洛雨。
见他说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白若雪也不再和他继续扯皮,直接说道:“这还不好办?你把洛雨叫过来,我让证人当面认上一认,不就什么事都清楚了?”
此时叶满堂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人,他恐怕来不了......”
赵怀月厉声责问道:“叶满堂,莫非你在戏弄本王不成?!”
他慌忙辨道:“殿下容禀,今早洛老板就离开了开封府,准备去其它地方做生意。草民刚才不在家中,就是为他送行去了。”
“那你可知道他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儿?”
“草民倒是问了,可是洛老板说还没想好,有可能去河南府,也有可能去应天府。”
这等于是白问了,一旦出了城门,东南西北到处都可以走,哪里还能找到这个洛雨?
关于洛雨,明显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白若雪就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前天晚上你一直陪着宋成毅一家?”
“草民一直陪着,未曾离开。”
“那有没有见到一个醉汉闯进包间,最后发现是走错了?”
“有,确实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