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天将这句话和东西一起留下之后,就向赵怀月和赵染烨等人辞行。
“殿下,郡主。”他恭敬地朝他们行了一个礼:“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惊扰了诸位贵客,还劳动几位来了一趟开封府,草民深感惶恐。改日草民在紫烟楼摆上一桌,向诸位赔罪!”
赵怀月只是轻轻点头致意,倒是赵染烨答道:“王老板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本郡主若是还有珠宝首饰想要购买,自会再来找王老板。”
“一定。那草民就先告辞了!”
待到王胜天拿着花瓶离去,白若雪过去拿起他留下的那叠东西一看,却是一叠银票。
“一、二、三、四、五。”
白若雪数了一下,一共五张,每张十两。
“一共五十两,他还挺大方的。。”她把银票递到邓良发面前:“王胜天既然给你们了,你就收下吧。”
邓良发满脸委屈道:“可、可这是他施舍小老儿的,又不是那个花瓶的钱,小老儿怎么能......”
白若雪打断道:“现在事已至此,那个花瓶究竟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后如何。你也别拉不下这张脸、觉得这是他对你的施舍。当你放的病能快点治好,不是吗?既然如此,那这笔钱非偷非抢,有什么不能收下的。就算是施舍又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比为孩子治病更重要的事情吗?”
“爷爷......”瘦弱苍白的邓丹丹乖巧地倚靠在邓良发的身边,让人心疼不已。
邓良发搂着孙女,看着白若雪手中的银票发呆。
见邓良发还犹豫不决,白若雪索性抓住他的手,将银票强塞进手中:“拿着吧,赶紧去给丹丹治病去。”
邓良发这才把银票收好,与邓丹丹两人相互搀扶着缓步离去。
爷孙俩渐行渐远,远处还不时传来邓良发的自言自语之声:“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赵染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问道:“这案子,就这么算了?”
崔佑平答道:“郡主您也看到了,咱们根本无法证明王胜天换过花瓶,也无法证明邓良发是故意讹诈王胜天。现在的结果,是最好的。”
白若雪也道:“这个案子真是匪夷所思,看似双方都有理,却又都像是别有所图。尤其是刚才他们重现当时的情景,总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却又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赵染烨惊奇道:“我感觉这只是一起普通百姓之间的纠纷,没想到连名扬天下的白待制都无法看破其中的蹊跷,这倒是太令人意外了!”
“很多时候,我们是没法得知事情的真相的;又或者,我们知道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吗?现在邓良发得了一笔不小的钱,能为邓丹丹治病,这就够了,我觉得一个好的结果远比过程更重要。即使是谎言,也是有善意的。”
赵染烨听闻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染烨,你笑什么?白待制的说的话难道不对吗?”
“不是,只是染烨觉得白待制年纪与自己相仿,却似一个看透世间冷暖的世外高人一般。说的话字字珠玑,令染烨犹如醍醐灌顶。”
“郡主还不如直说我像个老和尚吧。”白若雪笑着自嘲道:“我在这短短一年多来破了数十起案子,已经看到了太多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只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们正说笑着,衙役高秋跑过来禀道:“崔少尹,宁春娘带到了。”
“宁春娘?”白若雪稍作思索就回想起了这个名字:“就是那个冲入湖中至今下落不明的隋阿定的妻子?”
“正是她。”崔佑平答道:“让她过来辨认一下昨天白大人送来的那具浮尸到底是不是隋阿定,这样案子才能继续往下查。”
赵怀月道:“那咱们就不打扰崔少尹查案了,你忙吧。”
送走众人之后崔佑平回到后堂,只见高秋身边站着一个素衣俏娘子。她满面愁容,却颇有一番韵味。
“你就是宁春娘?”
“奴家宁春娘,见过崔大人!”
一行完礼,宁春娘就急切地问道:“大人,听说有奴家丈夫的消息了?”
“是不是还不清楚,所以才差人过来叫你辨认。不过,你心中最好有所准备。”
进到停放浮尸的房间,高秋将蒙在上面的白布掀开,宁春娘看到那具浮尸后差点晕厥过去。
那具浮尸已在湖水之中浸泡了多日,即使在数九寒冬也发出了阵阵恶臭。身子已经变得浮肿不堪,整张脸完全变形,哪里还认得出原来的面目?
“唔......”她赶紧掏出帕子捂住鼻子,强忍着恶心逼自己看去。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能坚持太久,很快就夺门而出。
“呕!”
宁春娘冲到墙角边,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等到她恢复了一些,崔佑平才问道:“怎么样,能认出来吗?要不休息一下再去看看?”
“不......不用了......”宁春娘喘着粗气道:“那人正是奴家的丈夫,隋阿定......”
崔佑平心中起疑,追问道:“那具浮尸已经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