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利全躺在藤椅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烧刀子就着凉拌猪耳朵,正喝得晕晕乎乎。 那张藤椅在他的摇晃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吱嘎声音。 “咚咚咚!”门突然被敲响了。 “肖利全,开门!”一个男声催促道:“快点!” “谁……谁啊?”肖利全大着舌头问道:“不……不知道俺正在逍遥快活吗?” “少废话,官府查案!”那人又催道:“再不开门,把你大门都给拆了!” “官、官府!?”肖利全听到后不由打了一个哆嗦,酒也醒了一半:“官府怎么又来了!” 他赶忙从藤椅上爬起,一路小跑过去打开门。 “大、大人!”他见到白若雪,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白若雪微微皱眉,用手驱了一下酒味后,问道:“怎么,不欢迎我们?” “当然欢迎,快里边请!” 白若雪大步踏入院中,看到他摆着的酒瓶子和下酒菜,不由笑道:“有酒有菜,还挺自得其乐啊。” 肖利全也跟着笑了起来:“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入不了大人的眼。” 白若雪却收起笑容,语气转而冰冷道:“也是,没几天日子了,该吃就吃点,该喝就喝点。到时候上了路,至少也能做个饱死鬼。” 肖利全的脸马上抽了一下,舌头又打结了:“大、大人,您这话是啥意思啊?俺……俺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白若雪冷笑一声道:“本官这还说得不够明白吗?你马上就要人头落地,可不就是要做鬼了?” 他急喊道:“大人,俺可没有杀人啊,那天晚上俺压根就没有出去过!” “没有?你曾经信誓旦旦说没出过家门,可有人看见你那晚子时的时候,偷偷摸摸出现在了澄泉坊,你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谁、谁看到俺了?” “靳阿宽。” “他?”肖利全随即大声喊冤:“大人,他的话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啊,他与俺有过节,这才想着要冤枉俺!” “什么过节?” “他养了一只大嗓门的公鸡,每天一大清早就在瞎叫唤,吵得俺睡不好觉。俺上门去找他理论,要他把那只公鸡宰掉。他死活不肯,还骂了俺一句,俺就和他吵了起来。定是他因为此事而怀恨在心,要嫁祸与俺!” “可是他却看得相当清楚,你手中提着一颗头颅大小的东西去了澄泉坊,还能把你走过的路线说得非常清楚,本官看他可不像是在说谎。” “大人,这分明是他自己杀人之后拎着头颅前去丢弃,却被官府发现后逮住了!”肖利全的醉意已经消了一大半,辩解道:“后来这位姓郭的官爷也来问过俺,那些都是没有的事儿!” “没有吗?”白若雪拿出那青色的粗布条问道:“那你说说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肖利全眨巴了几下眼睛,答道:“这东西俺之前已经说过了,是拿来包猪头是粗布。” “不对!”白若雪立刻否认道:“经过两个人的辨认,这是死者李天香身上所穿的青色粗布服上面扯下来的。其中一人,还是李天香的丈夫,不会认错。按理说,你从未见过李天香,那么为什么她衣服上扯下的布条会出现在你家的木棚上面?” 见他不说话,白若雪继续说道:“你以为本官不知道那晚你做了什么吗?你抱着用青色粗布服裹住的头颅,一路来到了澄泉坊的谢树茂家,从西围墙处将李天香的头颅扔进了他家的院子。可是你却不知道,在扔的时候有血迹洒落到了围墙上。水滴状的血迹就能证明,是在扔的过程中洒落的血迹。你之所以选择扔到谢树茂家,就是因为他以前来你肉铺买肉的时候曾经与你争吵过,他还痛揍了你一顿,因此你怀恨在心。这件事,韩大钧和陶怀志都可以作证。本官说得对不对?” 听到这话,肖利全忽然跪地捂脸痛哭不止。 “肖利全!”郭四勇恶狠狠地喊道:“大人问你话呢,你还不老实交代!?” 可是他还是哭个不停。 白若雪在他身边蹲下,轻声说道:“其实本官知道,杀人凶手并不是你。” “嗯?”肖利全立刻止住了哭声,朝她看去。 白若雪指着那个倒塌的木棚,说道:“本官之前也在那座东墙的外侧发现了水滴状的血迹,这就说明有人将死者的头颅从那个位置扔了进来,却不小心砸塌了木棚,粗布条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刮下的。你听到头颅砸塌木棚的声音,跑出来看了一下,没想到却发现了一颗头颅!对不对?不过你要是还不老实说出来,那就只有你来背这个黑锅了。” “大人真是神了!”肖利全边哭边道:“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