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一间签押房内,少卿顾元熙正端坐在其中,聚精会神地翻看案卷。 他正思考着眼前这个案件中的一个疑点,却从外面走进了一名小吏。 “什么事?”顾元熙明显有些不悦,他最忌想案子的时候被人打扰。 小吏赶紧拿出一张纸条道:“大人,有人送来一张纸条,吩咐一定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中。” 他接过后先问道:“谁送来的?” “是一名年轻的娘子,只说姓白。” “白?”顾元熙想了一下:“是她?” 他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未时二刻,对面酒楼,设宴相候,望君莅临。落款是一个“白”字。 顾元熙看完之后收起纸条,心情大好。 未时二刻,顾元熙准时来到了大理寺对面的“溢香馆”,店小二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哟,顾大人来了!”他殷勤地将顾元熙带至包间:“快请进!” 顾元熙走进包间,白若雪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白大人,诸位!”顾元熙满脸笑容拱了拱手道:“顾某让诸位久候了,恕罪、恕罪!” 白若雪还礼道:“顾少卿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顾元熙拿起边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又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喉咙,这才问道:“白大人今日特意请顾某吃饭,顾某受宠若惊啊。” 白若雪笑着答道:“一餐便饭而已,不足挂齿。倒是那晚打扰了顾少卿和柔珠姐姐难得的二人聚餐,我们心中一直不安啊。” “白大人,你这话说的。”顾元熙摆了摆手道:“只是区区一顿便餐而已,何止挂齿。那晚我就说了,我们夫妻俩只是懒得做饭,这才预订了天珍阁的包间。” “顾少卿,要不是后来多问了一句,我还真信了。”白若雪为顾元熙倒上酒:“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就提早三天预定了这样一间豪华酒楼的包间呢?” 顾元熙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反问道:“那么依白大人之见呢?” “散席之后,我曾随口问起令公子的去向,顾少卿说是送去了姐姐家。故意将令公子送走,又提前三天在京城出名的酒楼订了包间,这分明是你们夫妻想要出来好好过个有意义的日子。让我猜猜看,是你们其中一人的诞辰,还是成婚的纪念日?” “哎呀,看样子什么都瞒不过白大人你啊!”顾元熙既惊讶又佩服:“那天是我和柔珠成婚四年整的日子,所以才想着好好重温一番当年的旧梦。” “可惜啊。”白若雪看了周围的冰儿等人,调侃道:“顾少卿精心准备的一切,却被我们几个不识趣的人给破坏了,罪过、罪过!” “瞧白大人说的,那天回去之后柔珠她可高兴得很,说是新结识了几位志趣相投的好妹妹。” 白若雪端起酒杯道:“这顿饭,是我们几个还顾少卿的,请!” 其他人也一起端起了酒杯,众人一饮而尽。 顾元熙一杯下肚,夹了一筷香油鸡丝送入嘴里,然后放下筷子问道:“白大人今日邀顾某赴约,怕不是还一顿饭这么简单吧?” 白若雪微微一笑道:“顾少卿果然是爽快人,那在下就不卖关子了。今日邀顾少卿一聚,是有一事相求。” “白大人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想带着余正飞的妻子程梦蝶去牢中探望一下余正飞,不知道顾少卿能否通融一下?” “哎呀,这件事可不太好办啊……”顾元熙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答道:“照理说,白大人是审刑院的上官,要见嫌犯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要说让杀人凶嫌的亲属去牢中与之相聚,这可就不太合规矩了。毕竟余正飞犯的是死罪,按律法规定只有定罪之后才能与亲属见面。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白大人能够证明此人并非杀人凶嫌,这样一来要是上司追问下来,顾某也好有一番说辞。只把他当作一般涉案人员羁押,那亲属要见上一面则是允许的。” 白若雪怎么会不明白顾元熙话中的意思呢?这明摆着是在打听案子的进展。大理寺上报审刑院复核的案子,如果被审刑院彻底推翻了,那他这个主审官可是要担责的。更何况余正飞这一起可是命案,要是真的误判了死刑,他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入狱流放,是以他心中比谁都要着急。 白若雪不置可否,只是端起酒杯淡淡地笑了一下:“顾少卿,我关心的只是这起案件的真相。此案原本就是由大理寺在侦办,顾少卿接着往下查就是了。” 顾元熙先是一怔,随后嘴角扬起了笑容,旋即也举杯道:“那顾某就先谢过白大人了!” 白若雪让他接着往下查,这就等于是给了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他那颗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