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数百名军士就聚集到堵路的岩石堆前面,开始“哼哧哼哧”搬运碎岩。 有些岩石较小,没多久就被清理掉了,而有很大一部分却是相当巨大,需要几十名军士同时用力才能搬得动。直到过了午时,岩石也只有搬走了一小半,不过已经能够勉强容得下几个人并肩通行了。 不过赵怀月却并没有下令停下,反而命令继续加紧清理落石,要求在太阳下山之前务必将挡路的落石全部清理完毕。 “殿下。”楚鸣龙有些不解,向赵怀月询问道:“从目前来看,虽然这些碎石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但也能够勉强通行了。那些较大的石头要搬走的话,还要花上相当多的时间和人力,我们何不就此通过,何必再浪费精力呢?” “楚公子,行军打仗可与镖队押镖截然不同。”赵怀月淡淡地答道:“我们这次的对手很有可能是日月宗的叛党,与那寻常剪径山贼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他们将这条山道封锁了,但你怎么敢肯定里面就没有埋伏?” “这......” “他们既然不惜要杀光整个镖队也要保住里面的秘密,定然会在里面设下重兵防守。现在这条山道确实可以勉强容下数人通行,可我们的队伍可有八百人之多。万一半路遇袭的时候需要撤退,退路却没有确保通畅,那可就会酿成大祸了。《孙子兵法》有云:‘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现在谷口只能容下几人并肩而行,一旦撤退就会被堵在谷口这里,搞不好会全军覆没。” 楚鸣龙羞愧道:“殿下说得是,是草民愚钝了。” 赵怀月安慰他道:“本王能够理解楚公子的急切之心,然为将者切勿意气用事,本王手上握得可是近千条性命。本王答应你,一定会还你扬远镖局一个公道!” 直到接近戌时,那些巨岩才差不多被清理干净,整条山道恢复了通畅。 赵怀月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时辰已晚,虽然太阳还未落山,但前途凶险,不宜进谷。传令下去,全军就地休息,明日一早进谷!” 日月宗巽风堂分堂,巽风堂另一名副堂主慕容春江正坐在堂中与手下议事。 一名探子匆匆进到大堂向慕容春江禀告道:“禀副堂主,官军已经打通了通往东蔓谷的谷口。” “哦?”慕容春江停下了与边上的对话,问道:“他们可有进谷?” “还没有,官军今夜依旧原地扎营,看样子要等到明天才会进谷。” “哼,他们倒是谨慎,不过这一切都在玄武护法的预料之中。”慕容春江站起来说道:“传令下去,一切按照计划实行!” 夜色朦胧,楚鸣龙却难以入睡,走出营帐散心。碰到巡夜的军士,知道他是燕王带来的人,向他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 楚鸣龙正走着,却看见一个营帐后面闪过人影。他心中起了警觉之心,将手轻轻搭在剑柄上面,悄无声息地向营帐靠近。 “谁!”楚鸣龙还没出声,倒是那人先开口问话了。 “楚鸣龙。”楚鸣龙听见这个声音非常耳熟:“你是......文大人?” 从营帐后面走出来的人,正是池州知府文安国。 “原来是楚公子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鸣龙赶忙致歉道:“刚才草民心中有些郁郁寡欢,想出来散散心。走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看到营帐后面似乎有个人影,还以为是有细作潜了进来。惊扰大人了,还请恕罪!” “哪里,刚才本官是在巡夜,看看值夜的军士可有偷懒的。楚公子有此等警觉,甚好。” 文知府看了看天色,又说道:“现在时辰不早了,楚公子还是抓紧回营休息吧。明天就要入谷,到时候你可就有得忙了。” 楚鸣龙向文知府告辞之后,转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白若雪。 “原来楚公子在这里,难怪刚才没在营帐之中找到你。” “睡不着,出来走走。” “是想起了楚总镖头和吟凤吧?” 楚鸣龙点头承认道:“是呀,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草民越是心中充满矛盾。既想知道这一连串事情的真相,又怕到时候难以承受一切。而妹妹她现在却又得了重病,草民心中实在难安,转辗反侧、夜不能寐......” “事已至此,一切只能向前看。只有歼灭了那些叛党,才能为楚总镖头以及一众镖师报仇雪恨。至于吟凤应该没有大碍,等到回到上饶县的时候,应该就能恢复如常了。” “但愿如此。”楚鸣龙忽然想起了正事:“对了,刚刚大人去营帐找草民,是有事情要问?” “正是。明天就要入谷了,前途颇为凶险。我想再问问清楚当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谷内的一些情况,到了明天能够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