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秦宝川这才想起来，签了IT的品牌合作，轮到自己干活了。——当初龚明哲还很期待来着，表示接下来会经常见面。

只不过……这开工，要专挑这大晚上的时候？！

鸡皮疙瘩又爬上来，秦宝川咽口唾沫，该不会……，这位龚总真的……

怕什么来什么，龚明哲一身绛蓝色西装推开车门，朝他招了下手：“宝川！”

秦宝川闭眼，暗喝一身“开工、开工”，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抬手招呼，咧嘴笑着：“龚总！”

“哎，说过几次了，叫我哥就行，不用管那些头衔。”龚明哲将他迎向自己的车，说：“上车吧！”

秦宝川带着笑，然而脚下却没动作，转头看了一眼王默，见她一副看戏的样子，冲龚明哲客气道：“我还是跟公司的车吧，我还得跟王总讨论工作。”说完，他主动走向公司的保姆车，跟龚明哲一招手，道：“明哲哥，稍后见哈！”

王默看着秦宝川一顿骚操作，最后把锅甩在自己身上，只能商务微笑迎上龚明哲：“龚总，抱歉久等，我们先去现场吧！”

王默不愧是凌镇山认可的人，一针见血地点出当前的问题，龚明哲看一眼手表，点头道：“好，那我们稍后见！”

川流不息的魔都，秦宝川隔着单向玻璃看向窗外的街景，心情复杂。——工作是没问题，能跟IT合作他自己也很满意，就是这个龚明哲……

又落一地鸡皮疙瘩，秦宝川想不透龚明哲对自己这么热情的原因。

就凭自己唱歌好？！表现出来的时尚感？！

都是千年的王八，人精中的人精，傻子才会信！

不如……，秦宝川暗想，找机会跟龚总摊牌，问个清楚，省得自己一直神经兮兮的。

“秦宝川”，坐在副驾驶的王默突然开口，“为了等你，我们已经比计划晚了将近两个小时，一会儿效率高点，懂？！”

好么，这里还有个豪无人性的，随时随地在给自己施压。

撇撇嘴，秦宝川抱怨道：“懂~~~，姐，你明知道我忘记了，在商场好歹提醒一下嘛！”

“第一课”，王默没接他的话茬，“自己的工作，自己操心，记住了。”

秦宝川一怔。

好吧，没毛病。

说实话，秦宝川不是没有自责。王默说的对，按道理，一个艺人应该对自己的工作安排了如指掌；不，不仅仅是艺人，就算是个普通社畜，也该如此。

然而，在此之前，马尚友让他只是一切听安排就好，渐渐的，他也开始这样觉得：挣钱而已，老板让干嘛，那我就干嘛；并没有考虑过要把自己的工作安排都记清楚。

此时王默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一般刺激到他。

如果这一次想要自己执掌人生，又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一环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怎么？”王默扶一下镜框，“没话说了？！”她从后视镜看着秦宝川，语气带着轻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而秦宝川，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罢了。

的确没话说。

上辈子，秦宝川只得了一条有用的人生经验：该认的怂，那就得认。

“没了。”难得的，秦宝川收敛起嬉闹的态度，自责地点头。

他这么能放得下，反而让王默有些接不住。——明明是个小屁孩，可是不经意间总是给她一种城府老辣的感觉。

她知道现在秦宝川表现出来的多半只是表象，可她始终看不透真是的他。——这不应该。以王默跟在凌镇山身边的经验，阅人无数谈不上，但总不至于连个小孩子都看不透。

“以后不会了。”秦宝川突然平静下来，闭眼休息前，轻声跟王默说。

嗯哼！

最好是这样！

王默撇嘴。

在她眼里，秦宝川的话可信度太低，她可不认为这孩子能说到做到。

尽管飞机加速赶时间，可魔都的交通情况丝毫不给他们面子，越接近目的地越堵。而秦宝川也渐渐认出了地方，发现这是去江边的路。

这是要去哪拍啊！

车子越是向前，秦宝川心里越是打鼓：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开工的地方。

“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跟王默说：“你们得穿过马路，走过去。”

王默看了一眼外面攒动的人流，竟然有点庆幸现在秦宝川还不是什么大明星，在这种地方露脸也问题不大。

啊，呸呸呸！

什么不是大明星！她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解安全带的秦宝川，暗自握拳：不管凌总是怎么想的，她自认以自己的能力，想让秦宝川做明星，那他就肯定不会这样平平无奇下去。

“下车。”她关上车门，一手扶了下镜框。

秦宝川乖乖下车，跟在王默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