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川拉着李天琴二话不说来到三楼。
“宝川,要不咱们就在楼下看看吧,刚才我见着个袄子不错。”李天琴心里猛敲退堂鼓,而且舍不得让儿子给自己花钱。
和底下的小摊贩市场不一样,三楼往上是品牌柜,装修格局有那么一点大城市商场的影子了。
既然要买,就要给妈妈买最好的。
秦宝川拉着她往里走,“你把我拉扯到这么大,也该享受享受了。”话音未落,他就拐进了一家皮衣店。
看点的是个精瘦的中年大妈,纹着眉,口红擦地跟猴屁股似的,看到人进来,她懒懒起身,随意招呼道:“看皮衣啊?!这马上就凉下来了,有新款。”
秦宝川一眼把整家店的衣服都扫一遍,指了指穿在模特身上的一件貂皮大衣,说:“妈,你试试这件。”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那大妈随即撇撇嘴,语气刻薄地说:“这是狐裘貂儿,死贵,你们买不起,还想试?!”
李天琴一听狐裘貂儿,倒吸一口凉气,扯着秦宝川的衣服往外走:“宝川,太贵了,咱看个人造革的就行。”
秦宝川皱起眉头,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问:“大姐,你开店,衣服摆在这,不就是让人试的么?!”
这大妈也不是个善茬,一听他这话,两眼一翻,挑着眉毛,扯嗓子嚷道:“哎,小伙子,你说对了,我的店,我的衣服,我愿意让谁试,我就让谁试,你管不着!”
“唔……”,秦宝川沉吟两秒,转头问李天琴:“妈,这个样式你喜不喜欢?”
狐裘貂皮儿,哪有北省人会不喜欢?!
李天琴一瞬犹豫。
就这一瞬犹豫,秦宝川就明白了,转头问大妈:“不试也行,多少钱,我买了。”
“买?!”大妈歪这头啧啧几声,“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凭你?!我这貂儿5万8,谅你连个零头也掏不起!”她继续啧啧两声,摆摆手:“楼下有便宜货,三百五百的,我看就很适合你妈!”
秦宝川越听,眉头锁的越紧,到底是小县城,也就这么个素质了。——他离家太久,早已经习惯了大都市的生活和节奏,18岁时老家的“民风淳朴”反倒令他不适应了。
双方对峙几秒,秦宝川突然咧嘴一笑。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18岁的愣头青了,现在的他实则有着28岁的经验和阅历,岂是一个小县城的大妈可以随意拿捏的?
“五万八,你卖不卖?!”秦宝川冷声问。
“卖!”大妈两手一摊,“买啊!怎么不卖?!”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嘛……,不卖你这种穷鬼!”
“哦……”,秦宝川不急不气,拉住李天琴的手,柔声说:“妈,她家不想做生意,咱们去隔壁看看。”
李天琴心疼秦宝川的钱,巴不得赶紧走,立即点头。
隔不远就另有一家皮草店,不仅有品牌款式,还能看好样式选皮货定做,看店的也是个中年妇女,身材匀称,正在台上量尺寸。
“进来看看,现货定做都可以。”这位中年妇女眉眼都带着笑意,秦宝川一眼就看出来她是诚心接待,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妈,你要是嫌刚才那家贵,咱们选个便宜的皮货定做,定做肯定能便宜。”秦宝川说。
李天琴将信将疑,一边看一边说:“不能够,那定做的,都是一般买不到的皮货。”
“咱家也有普通皮货,你们可以挑。”大妈听着他们谈话,立即接上话茬。——她说的很巧,没有说“便宜”,而是用的“普通”,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来都来了,看看呗。”秦宝川拉着李天琴走到货架上。
“这个不错!”他一眼就看中一张白色皮草。
“小伙子好眼光”,大妈立即把那张皮货拿下来抖开,“这是白狐皮,纯野生的,是长白山的猎狐今春进山打的,这年头很难得的,你摸摸!”
秦宝川伸手摸了两下,确实柔软光滑,连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是上好的皮货。
“这张多少钱?”秦宝川小声问。
“这白狐皮现在可不多见,阿姨我一口价,五万。”
好家伙!秦宝川暗吃一惊,不想这一张白狐皮就这么贵!但是,冲着这稀有程度和手感,确实值这个价!
毕竟,5万,他掏得起。
“就它了。”秦宝川点头,把狐皮拿在手里比了比,他挑眉问:“这……是不是小了点?”
“小伙子”,阿姨热情给他讲解起来,“这狐狸体型小,一张皮尺寸肯定做不了貂皮大衣,一般都是跟其他皮货搭对着用,你这个白狐皮太少见了,找搭对有难度。”顿了顿,她补充道:“说实话看上我这张狐皮的人不少,都是嫌小,现在也没有人用皮货单做围脖啦!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口价这么便宜。”
秦宝川想了想,是这个理。
“那这样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