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的倒抽凉气:“大哥,我,疼,疼!”
韩长暮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韩王府子嗣兴旺,有些个庶弟庶妹他连见都没见过。
但他有印象的成年庶弟,个个都跟韩长云一样,养的娇贵吃不得苦,更从未在战场上厮杀过。
韩王府的权势名望乃至前程都系于韩家军和战场,韩家的子弟若是个个贪生怕死,长此以往,都不必圣人对韩家军下手,韩家军乃至韩王府自己就要分崩离析了。
想到这里,他更加的沉痛了,手也无意识的更加用力了些。
韩长云“嘶”了一声,刚想开骂,抬眼对上韩长暮冷若冰霜的那张脸,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老实了,只是一声一声的倒抽冷气,偏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静了片刻,韩长暮淡声问道:“另一人你可看到了,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吗?”
韩长云的注意力立刻便转了方向,冥思苦想了一阵:“那人把自己包的可严实了,就露了一双眼睛出来,看着,有点,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韩长暮眉心一跳,急切问道:“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见过?”
韩长云偏着头,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是她吗?年纪对不上啊,看那眼睛分明是个六七十的老妪了。”
韩长暮心头一动,冷声道:“是从前王府里的人?”他略一思忖,又试探的问了一句:“是母妃身边的人?”
“对,没错!”韩长云的心神一震,如同被惊雷劈过,一脸震惊的磕巴道:“是,我想起来了,是从前母妃身边的医女馥香,后来母妃生小妹时难产,母妃身边的人都因伺候不利给打发了,那馥香也就不在府里了!”他凝神又回忆了片刻,重重点头道:“对,就是她,虽然看着老了些,但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目光冷得像毒蛇,看一眼都害怕!”
听到这话,韩长暮并不似韩长云那般勃然变色,反倒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摩挲着手腕,慢腾腾道:“其实,我在京中曾见过馥香。”
韩长云全然忘了他还在治箭伤,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剧痛袭来,他“哎哟”一声,猛地缩了一下腿,疼的龇牙咧嘴的:“真的是她!她果然在这?她是怎么上的玉华山啊?!”
“别动!”韩长暮赶忙重重按住韩长云的脚踝,面无表情的淡漠开口:“她有一身惊世骇俗的医术,在哪个贵胄名门不能找个容身之地。”
金玉低着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淡淡的笑意在唇角消弭于无形。
他手上的动作极为利落,包扎的也很妥当。
都是沙场上厮杀出来的,常在尸山血海里走的人,哪一个身上不是跟打了补丁一样,遍体鳞伤的。
他们这些人治病或许不成,治伤却个个都是行家里手。
金玉跟着韩长暮,更是久伤成良医。
韩长云的腿上疼痛渐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偏着头若有所思道:“说的也是,她总得吃饭不是,不过,阿杳为什么要跟她见面,她俩从前认识吗?”
韩长暮不明就里的摇了摇头,想到头一次在安王府见到馥香的情形,心中疑云大作。
当时的姚杳分明是不认识馥香的,现在又怎么会和馥香私下见面。
她们俩私下见面会说些什么?
韩长暮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这馥香是谢良觌的人了。
可是姚杳呢,姚杳一定不会是谢良觌的人的。
否则后面就不会出这么波折了。
他想到姚杳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那个原本匪夷所思的可能性越来越趋于事实真相。
他按下心思,顾左右而言他道:“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我手下的人,我自然会仔细详查,你就权当不知道便是了。”
韩长云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甘心:“可是我都受伤了,我不得找那臭丫头要个说法啊!”
“要什么说法!”韩长暮双眼一瞪:“你自己技不如人,还要去自讨欺辱吗?”
“......”韩长云无语,垂死挣扎的嚷了一句:“大哥,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好吗?”
“所以就别去丢人现眼了!”韩长暮淡漠而平静道,言语中有不容置疑的冷厉。
韩长云缩了缩脖颈,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不去讨说法才是丢人呢。”
“......”韩长暮淡淡问:“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韩长云敢怒不敢言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抿紧了嘴。
金玉看的一笑,将白棉布绑好,温和道:“好了,七爷试试。”
“这就好了!”韩长云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小腿,白棉布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鲜血渗出来,拔出来的箭矢血淋淋的扔在一旁,格外的触目惊心。
金玉笑眯眯的点点头:“好了,只是伤口有些深,七爷这几日就莫要骑马了,得好好养一养。”
韩长云胆战心惊的看着箭矢尖上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