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出处。”
孙瑛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少尹大人仔细闻闻看。”
冷临江狐疑不已,低下头仔细闻了闻,那丝线上果然有一股极淡的味道,不是香气,清苦的很,隐约有几分像是药香。
他惊疑不定:“这是,药味儿?”
孙瑛重重点头:“正是,而且不是一种药,卑职仔细分辨过了,这根丝线上的气味,混合了白芷、党参、藿香、白苏、黄芪和砂仁。”
何登楼张了张嘴,神情艰难:“这药材听起来是不少,可是都是药铺常见的,怕也不太好找。”
听了孙瑛的话,冷临江的脸色极为难看,心中原本只是一道模模糊糊的疑影,现在也渐渐凝实起来。
他压着满腔的怒火,神情如常的对何登楼淡淡道:“方才你派出去在京城中追查的毛勇劭回禀说,寅时正左右,闵记商行的车队拿着太常寺的牌子和文书,夤夜运送药材回铺子。”
听到这话,何登楼惊诧的“啊”了
一声:“这,这个时辰,正是人最瞌睡的时候,什么救命的药材要大半夜的送啊?”
孙瑛眯了眯眼,骤然想起什么:“少尹大人,不知他们运送的都是什么药材?”
冷临江摇了摇头:“当时他们拿的是太常寺的文书,又有杨国公府的牌子,骑卒也没有仔细查问,就放行了,并不知道都运送的是什么药材。”他微微一顿,问道:“孙仵作,这件事很要紧吗?”
孙瑛思忖道:“那些尸身虽然还没有腐败的气味,但是血腥气甚重,若是要大张旗鼓的运出来,必定要用些别的气味来遮掩,香料和药材都是很适合的选择,而这个时候闵记商行运送药材,就显得格外的可疑了。”
冷临江恍然大悟,和何登楼对视了一眼:“设法查一下闵记商行的账本和货单。”
何登楼犹豫不决,支支吾吾道:“大人,这,闵记商行的后头是杨国公府。”
他没把话说透,但话中之意大家都明白。
孙瑛也抬头望住了冷临江,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冷临江想了片刻,正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回禀,说是往洛阳方向追查的那一队衙役回来了,他忙道:“快传,叫他们进来回话。”
片刻之后,乌强风尘仆仆的领着四个衙役进了签押房,他们还没来得及梳洗换衣,满身的尘埃,连发髻都散了,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在旁边束手而立。
冷临江撂下竹箸,擦了擦嘴,平
静问道:“如何了?”
一路纵马疾驰,几个人连一顿正经饭都没吃过,饿了就在马背上啃两口饼子,渴了就喝点冷水,乌强的嗓子都哑了,声音嗡嗡的:“回少尹大人的话,卑职等一路追过去,在邙山驿发现了一队车队,是闵家商行的商队,往洛阳运送药材的,卑职等查过了,车上的确全是药材,没有可疑。”
方才已经疑心到了闵家头上,现在在听这话,冷临江已经不那么震惊了,反倒心如止水了。他屈指轻叩食案,慢慢问道:“车上运的都是什么药材?”
乌强嘶声道:“回少尹大人的话,是黄芪、党参和白苏。”
冷临江心里打了个突,和孙瑛对视了一眼。
这些药材虽然都常见,但这也太巧了些吧,竟然和那截丝线上染得气味重合了。
冷临江不动声色的又问:“除了闵家商行的车队之外,可还有别的车队?”
乌强摇了摇头:“没有了。这个时节天气太热,少有车队走陆路,多半都是走水路。”
这话倒是给冷临江提了个醒。
不错,这个时节,商队大凡都是捡着水路去走,除非是没有水路,只有陆路,才不得已走了陆路。
那么,运送尸身出城的车队走了陆路,只怕是只有陆路可选吧。
但他心里总有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呼之欲出,或许,这些尸身并没有在风头正紧的时候运送出城。
他心潮起伏,心中有无数个怀疑,但是统统都
没有佐证,不由的有些焦急,挥了挥手,让乌强一行人先下去休息。
何登楼若有所思的问:“大人,会不会这些人盗走了尸身,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送出城,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送出城。”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冷临江思忖道:“只是如此多的尸身藏在一处,这个时节天气又热,根本放不了几日,若没有送出城藏匿,那就只能藏在城里有冰窖的地方了。”
孙瑛凝神道:“长安城中贵胄如云,大户人家几乎都有冰室,但能一下子藏几十具尸身的冰室却不多见。”
“不是大户人家藏冰的冰室,是商行藏货的冰库。”冷临江压着声音道,兜兜转转下来,又扯到了闵记商行身上。
闵记商行背后是杨国公府,在城北有一大片库房,还斥巨资挖了几间极为宽敞的冰窖,用来存放药材、海货和鲜果,每到寒冬腊月,几场雪下下来